“你这里还得守着吗?要是不用了我就带你去看看。”
张意之摇摇头:“不用,崇善、婉仪都在这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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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意之交给赵骅两件事。
她托他找找苏瑟和青雀年幼失踪的那个妹妹。
有一辆马车拉着一节小轿子停在狭窄的巷子里面。
巷子里的人都去看行刑了,张意之和赵骅停到那轿子前面的时候,悄无声息。
轿子的帘子被掀起来,苏秦面无血色,已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她攥在马车流苏上的手隐隐泛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张意之她低下头:“谢谢你,好歹我知道她人已经没了,以后便不必找寻。”
苏瑟被张崇绨发卖到江南的一户官宦去,两天就死在了那户凶悍的夫人手里。
张意之托赵骅找她,找到最后却只有孤坟一座。
“我以后就去江南定居,守着她,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愿。”苏秦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希望你自后再无分别。”张意之算是劝她保重,此后再无话可说,便眼瞅着她含着眼眶里的泪水愤愤朝着巷子外面那喧闹的大街上看了一眼,放下了帘子。
马车走动起来,随即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张意之正在看着那车辙印压起来的灰尘,赵骅朝着后面挥挥手,侍卫便将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带了过来。
她瘦雀雀的穿着半干净的蓝色褂子,一双大眼睛里胆怯且好奇。
张意之一转头就看见了她。
小女孩明显有些怯懦,可是又带着希冀,紧紧盯着眼前的张意之。
“她走的早,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后来总想着要给她立一块牌子,逢年过节也算有个寄托,但是都不知道该写什么。”
张意之的耳畔响起青雀轻声的低喃。
她想过会有永远都回不来的人,苏瑟走了,这个年纪小又没有名字的小孩儿却活下来,又阴差阳错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那个小的,”赵骅压低声音在张意之耳边说道,“自小被卖到扬州水船上去,后来逃出去被一户农妇收养,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也不会说话也不记得事情了。”
张意之心中百味交杂,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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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意之去见了张崇孝。
张萧缨,那个素来心硬嘴硬的人彻底病倒了,躺在床上睁眼不闭。
二房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唯一一根顶梁柱张崇孝忙的几乎要脚步不沾地。
“五公子的事有定夺了?”张意之还不等到屋里就问他。
“虽说若是那逆贼的血脉太过于荒谬,却不指定就是父亲的血脉,张家不养闲人,送他到庄上自生自灭。”张崇孝难得还能抽出身来站到张意之面前拱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