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过将李迢的手臂绕了个圈按在他背上,将人压倒在地,那只摸着匕首的手紧紧贴在他胸膛和新绿的土地之间。
“给我松开!”李迢半边脸贴着地,不断地试图挣扎。
“别伤了他”缪妲拧眉,不愿多生事端。
“没断呢,你听。”符过对缪妲咧嘴一笑,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李迢发出支吾不清的哀嚎。
符过方才见到此人掐她,想以牙还牙打回去。
缪妲不再多说,符过无奈叹口气,将他的手绕回一圈,仍是按在地上,问道:“就这么算了?”
李迢缓了口气,开始怒骂,“我可是李司马唯一的儿子,你今日竟敢帮着她动我,等来日定让你们死无——”
缪妲抬脚踩上了他的脸,“死无全尸?”她俯首睨着李迢的丑态,“田尤死时,的确不是全尸,他的头由屠豕之刀割下,被封在鼎器之中,发烂生臭。”
她更用力踩着他的脸,“你知那鼎器现封在何处?”
李迢的嘴和鼻被鞋履堵着,眼睛还露在外面瞪缪妲。她抬手将鬓边碎发挽至耳后,弯身向他靠近,细语声如同鬼魅。“在吴台之下。”
李迢挣扎不断的身子停了扭动,两只眼睛被惊恐填满。
吴台,洛邑边上的荒郊。他们也在那里做过人祭,上千的奴隶在那里以各种形式流干了他们的血。他终于明白为何觉得缪妲说的话如此熟悉。
他想要辩解,奴隶与人不同,他们如何能与田尤相比?
缪妲挪开脚,踩在他背上,将鞋履底下擦了个干净。仿佛知他所想,平静地解释,“我要他死,并非轻贱人命。我轻贱的是你们,出事只会报你父名号的蠢货。”
李迢恨恨趴在地上,“你等着,缪妲,早晚有一日我必教你——”
符过一掌击在他后脑将他打晕,“走吧,祝史。”
两人走时都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李迢仆从。符过挑眉询问缪妲,她摇摇头,“算了”
这人装就装罢,反正不在她身边。
二人往外走,符过换上了侍卫装扮,并不怕人瞧见。
“你这几日可有发现?”缪妲嘱咐符过春蒐这几日盯着百里奚。
自然是有的,符过自上次在传舍被缪妲甩了一巴掌后便收敛许多,不再跟她说不该说的。这次他斟酌再三,顿了一会儿后想出措辞,“他与公子罟关系不当,且绝非受人所迫。”
缪妲细细思索着这个不当,她一时难以置信,抓住符过的衣袖,“他们……”
符过想出了一个更好的措辞,笃定地点头,看着缪妲,“情投意合,两厢情愿。”
朗照的春日覆上一层轻纱,新绿自山林蔓发到圃田。
一个熟悉人影到了跟前。
“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