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那是因为什么?”
周洛尘欲言又止了一次:“不好说。”
教练:“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周洛尘抿了抿,看似是在犹豫:“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然后才下定决心似的说,“他有病,所以才不打篮球了。”
教练震惊不已,瞪大了眼睛:“有病?什么病?”
周洛尘摇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不能剧烈运动,他平时连跑操都没参加过。”
教练更为诧异,还有些恼怒:“那他还敢报名参加篮球赛?”
周洛尘:“可能是因为病情好转了吧。”
教练是本校的体育老师,为人师表的基本准则还是有的:“好转了也不能胡闹呀,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么?他父母怎么会同意他参赛?”
周洛尘:“但是他打得确实挺好,反正比我强,还比我强的多,让他晋级吧。”
教练的态度坚决:“不可能,万一他在比赛途中犯病了怎么办?这不闹笑话么?丢人丢到日本去了,让人家以为咱们没人了,逼着病秧子上场。”
周洛尘:“但他打的这么好,不让他晋级,是不是说不过去?”
教练:“那也没办法,有病就是不行,学校也不会同意。”
周洛尘再次抿了抿唇,犹豫着说:“其实我觉得他挺可怜,也可能只是想在病情恶化前再参加一场比赛,你看能不能让他晋级,但是不让他上场,只让他当替补选手,也算是满足了他的一桩心愿。”
让他得到晋级的资格,却又不让成为正式队员,对梁云笺来说,这种感觉应该挺不是滋味,就像他永远无法亲口向陆云檀承认自己才是她喜欢的人一样。
但只要是能折磨到梁云笺的事情,他都乐此不疲的去做,就好比两年多以前的某个傍晚,他从音乐教室的窗台外取走了那个纸叠的小老虎,却告诉梁云笺自己什么都没见到。
其实他不是故意拆开那个老虎的,是折纸人的技术不佳,老虎自己散开了,他无意间看到了背面写的字:【哼,我肯定能认出来你,送什么花呢?狗尾巴草吧!】
然后,他主动去找了年级长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代替梁云笺完成钢琴独奏节目。
是的,是他故意误导了陆云檀,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可以亲手弹奏出那首让自己恨之入骨的《春日颂》。
不为别的,只是很单纯的、很纯粹的,为了折磨梁云笺。
谁让他是梁顾的儿子呢?
教练抱着胳膊,脸色微沉,不置可否。
周洛尘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哀求:“其实你让他晋级真的没什么,少一个替补选手而已,反正正式比赛的时候7位候补也不可能全都上场。再说了,他的水平真的很高,要是不让他晋级,我都替咱们球队感到可惜。”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教练的心窝——
这么好的苗子,真是可惜了。
沉默许久后,教练叹了口气:“让他晋级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上场啊。”
周洛尘:“当个陪练足够了。”
教练认真地想了想,终于松了口:“也可以先让他当几天陪练,要是他的身体情况实在不行,再换人也来得及。”
周洛尘立即向教练保证:“他一定会是个好陪练。”
教练侧目瞧着他:“你俩关系很好?”
周洛尘点头:“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一样。”
最起码,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真的把他当成过兄弟的。
但是在知道了自己母亲与他父亲之间的那些事后,这种关系,就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