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用女娲神力,不断注入娃娃之中,用以凝聚那些被击散的魂魄,又看向雨中,朝着那些飘散的银光露出一抹哀伤的笑来。“过来吧,姐姐带你们去投胎。”刹那间,台上银光便如同一道道流光蹿入娃娃之中。云识十指紧握,深知秦家必遭报应,但她此时并不能动他们,她得等阿意回来,她害怕牵连到林嬷嬷几人。银铃静静地等着她,给她撑伞,并未多问。她利用女娲神力帮他们凝聚三魂七魄,等到达家中时已是大汗淋漓,再无精力,可她也只得打起精神,将自己关进房中,点燃一柱香,助他们顺利轮回。当香燃尽,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忽然出现,随即,小泥娃娃之中跃然而出许多孩童的魂魄,怯生生的,却感激涕零。“谢谢姐姐。”“你既为半神之躯,便不该管这既成定局之事,否则,后果难料。”黑袍男子神情严峻,可她却毫无悔色,只道:“若我这半神之躯活下来只为传承女娲神力,而不让神力对这世道有分毫作用,那这神力传承下去有何作用呢?”男子再不发一言,带着孩童们瞬间消失,而她,则久久站在原地,直到眼前忽然飘过一道银光,她大吃一惊,看过去,却只是孤零零一道甚至即将散去的魂。那银光缓缓飘到她旁边,接着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蹭了蹭她的脸颊。触碰到的一瞬间,她便已经看到了,秦止仇疯魔般,用法器将这孩子捅了无数下的画面,这才导致这孩子另两魂七魄悉数消散,只剩了这岌岌可危的一魂。看过那样的画面,她满心心疼地看向她,旋即又看向桌面的泥娃娃,沉默半响,终是轻声问了她:“你可愿做我的孩子?再生在我腹中。”起码这样,她能活过来,今后还能轮回。问完这一句,细细弱弱的银光竟缓缓地缠住了她的小指,分外惹人怜。“那今后,我便唤你一一,是我和阿意的孩子。”她晃了晃小指,眉眼柔和。此后,她便整日整日地待在房中,用神力让两种女子之水彻底融合,赋以灰烬捏就的小娃娃,聚合一魂,化为光点,引至腹中,吸取人之养分。又每日以女娲神力灌溉,直至其滋生出灵气与智力,拥有肉身,滋生出新生的二魂七魄。为了这个孩子,她几乎用尽了原有的女娲神力。再出门之时,林嬷嬷在桃树下摆上了一桌好菜,小白在一旁雀跃地跑来跑去。徐娘娘虽面容严肃,却还是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桌边,轻声道:“虽不知你近日在弄些什么,但好歹是出来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怪叫人担心的。”“公主,天海师傅定还会回来瞧你的。”银铃也在一旁宽慰着她。她们大概是以为她是为了小尼姑而伤神,才整日整日地待在屋里。云识忽觉心中温暖,却含着笑走到桌前,又神秘兮兮地朝着她们开口,宣布道:“我怀孕了。”“你说什么?”刹那间,林嬷嬷手里的托盘掉到地上,银铃满脸惊讶,一旁的小白汪汪几声,唯有徐娘娘,抄起了家伙。“你这丫头,让你不自爱!”她追着她围着桃树跑了好几圈,扫帚敲了敲她的背,林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去边拦边劝:“别打了,若真的有身孕了,别将公主打出个好歹来。”徐娘娘这才停下来。可云识,脸上却还挂着狡黠的笑容。“怎么不听我解释?”她笑着道:“是我造的蛊,但也是我的孩子,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她还会踢我了呢。”她满眼柔情。徐娘娘听到‘蛊’这个字,大概还以为她又是好玩,不禁松了口气,将她拉到桌边开饭。云识便也不再强调了,只知会了她们就好,接着一如往常般用饭,与她们笑闹。这年的桃花开得极旺,洋洋洒洒火红的降桃花格外可人,她极爱坐在桃树下望着远处的天,期盼来年春日快点来临。这一晃,腹中孩子越来越大,肚子倒不见有多大,只是每日总会踢踢她的肚皮,女娲神力的消耗使得撑不住人形,只能每次甩着尾巴在府里滑来滑去。,听到锣鼓喧天声,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涌出看热闹,公主的排面一点没少,十里红妆,百姓夹道‘相迎’。很快,她便被迎进了秦府,还未碰见秦止仇,大老远便感受到了浓浓妖气,但可能是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那妖气又混杂了各种各样怪异的感觉。云识满眼冷意,一手紧握匕首,当被手中牵红引着一步步走进礼堂时,听到周围响亮又混杂的喧闹声,心中恨意更甚,她在心中镇定地开始等待。直到开始拜堂时,透过盖头缝隙看到身旁的男子红鞋红衣,心中瞬时催动了秦府外早已布好的蛊虫。刹那间,数不清的黑色小虫自秦府院墙爬进,速度极快,密密麻麻,亦看得人头皮发麻。“快走,快走,这种蛊虫是有毒的!”“何人在作怪!”……府中瞬时响起无数道惊叫声,现场顿时混乱不堪。云识掀开红盖头,当确定身旁布满妖气又紧皱眉头的男子是秦止仇后,当即假意没站稳,扑了过去。随着周围的一片喧闹声,匕首瞬间插入男子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溢。可男子仅只吃惊了一瞬,随即便面露凶狠,厉声笑:“原来是你。”“娶你是看得起你那制蛊能力,区区一个凡人,凭一把刀就想杀了我?”云识双眼泛红地看着他,眼中凝结的光溢满了恨意,下一瞬,便用力将整把刀刺穿他的胸膛,手上溢满神力,就连整只手也穿入他的胸膛。那一刻,她的脸上布满了嫌恶,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女娲神力去伤人,还是这种恶贯满盈的人。额角边因为神力透支而溢满了细汗,手中的神力也变得不再温和,而是刺入男子身体,将他满身的妖气悉数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