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何?生气吗?恨我吗?”凌寻莨看着她,看她双手双脚被拉开桎梏住,却在一阵微光中忽然化为了原样,那双狡黠的狐狸眼被白绫遮住,雪白的绫缎似乎都没有她的肌肤颜色好看,是雪中散了桃花,又似盛开的垂丝海棠,白嫩的花瓣蒙上一层粉色。“恨倒是不恨的,生气我也不敢……”云识倒是怕她生气,从一开始就怕真相揭开,她会怨她欺骗她,但又偏执的想不管不顾地占有。可是现在,依着她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白担心了……她一直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玩弄就玩弄吧,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她到底对她是什么感觉?云识思绪万千,刚想破罐子破摔,可忽然被一道温热包裹,一个滚烫的吻也随即落了下来。“嗯?”“嗯什么嗯,现在我就要折磨你。”凌寻莨咬着她的唇瓣,着急地吻着她。就是因为太过熟悉,即使只是简单的吻也足以唤醒一切感官,让人沉醉。“嗯。”云识接纳着她,愉悦地轻轻探出舌尖。在滚烫的唇舌厮磨中,暧昧的气息弥散在周围。……凌寻莨是想折磨她的,她学着她,似乎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可她已经习惯了做不出力的那一方,此时就算有力使似乎也使不出来了。她定定神,不想半途而废,想改变现状,她才应该是主导者。可刚攻入别人家的地盘,就发现自己家的地盘被水淹了,她心中狂跳,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人来帮她堵住那个洪水溃堤的口。她的心像是被蚂蚁啃咬,一边是日思夜想的开疆扩土,一边是岌岌可危已经一塌糊涂的家园。可最终,她还是抵不过那般心急如焚,甚至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心急感。……她解开了狐狸精的桎梏,可狐狸精仍旧毫无反应,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跟她说:“事情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了,我也没有对你怎样啊,反倒是你,到底要怎样?”“嗯?”云识仿佛才挣开眼,有些心虚又无辜:“你不是说要折磨我吗?所以我一直闭着眼……”忍着呢。“你!”凌寻莨打断她的话,被气得不轻,想着原来其实一直被折磨的只有她。她狠狠地捏住她的脸颊,又气馁似地躺下来,眉宇间尽是挫败感。直到云识又摸了摸她的脸,翻身将她拢在怀里,她眼上的白绫还未被解开,却低头准确无误地触到她的唇上,轻轻吻下去。她才揭开白绫笑了笑,眸色温柔:“你别急,我还没说完……”“你将我折磨死了,所以我才闭上眼忍着。”凌寻莨微微抬眼看她,眼神似乎在问着‘是吗’,她才又用指腹磨了磨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不是想。要,是想。要。你。”一瞬间,凌寻莨的脸红了个遍,本想挪开视线,却又被她捧住脸让她被迫看向她。她眼中的光真挚无比,轻声问着她:“我不管之前是不是玩弄,我只问你,问现在的你,喜欢我吗?”她像是无法控制自己,被那双深情的狐狸眼吸引而去,她慢慢地点了点头,而后被她猛地吻住了唇。那是一个滚烫的,热烈的深吻,带着将她笼罩住的温暖的占有欲。窗外吹进的微风,唇瓣吮吸碾磨,呼吸间滚烫的温度,还有那无比熟悉的香味。每一样都令她的心脏急剧跳动着。让她满心都在想着,可能不止是喜欢。……狐狸精后来还独自去到了森林,她在森林中欣赏自然般地接住路边花朵上冒出又滚落的晨间露水,这才缓缓往森林中探索。她喜欢探索,却往往走走停停,时不时休息一番,只有在她呵斥她时才笑着走得很快,她是个疯子,是个野人。凌寻莨仿佛现在才看清她,慢慢地哭了,满脸眼泪,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跌入了一个表面温柔的陷阱,并且将永生都无法逃离。从初遇到现在,她不明白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但她明白那颗炙热的心不会骗她,那互相应和着的心跳声不会骗她,她的行为她眼中的温柔不会骗她。就算骗了她,就算她以后变心了,她也会让她永远离不开她…………【叮!反派黑化值-6,目前10】云识本是衔着一颗樱桃的,她痴迷着,忽然听到系统提示音,抬头一看,便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凌寻莨。她连忙将她搂到怀中,替她抹掉眼泪,忍不住轻吻着她的眼角心疼极了。可凌寻莨忽地用手推了推她,双眼迷蒙地低声道:“你做什么?”“你做你的事,别管我好不好。”她这样说着,恨铁不成钢地咬唇,又耳廓通红挪开视线骂她:“一刻钟还没到呢,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云识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她烫红的脸颊,又轻轻吻上去,一路往下……她真的,真的好爱她这副别扭的样子。……从白天一直到临近傍晚,云识本以为凌寻莨终于肯睡了,她却又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段白绫,跟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云识记得,凌封归约她傍晚相见,但偷听墙角时却没听到她答应了没有,如今她要跟她出去,想来是没有答应了。她点点头,又先搂住她,强硬地替她换好衣物,这才也自己用了术法换上衣物,任凭她替她绑上白绫。踩上她的灵剑,脸颊上传来轻轻柔柔的触碰,又听到凌寻莨愉悦的驱赶声:“在家好好等娘亲回来。”脸颊上的触碰没了,云识便也轻声嘱咐着:“一一,看好她们哦,回来娘亲带好吃的。”灵剑启航,耳边是凌厉风声,凌寻莨站在她身前,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衣袖,飞走很远才问她:“带什么好吃的啊?”云识轻笑起来,笑着回她:“鸡腿味的魔气。”说来魔气的味道其实和空气一样,但她一说孩子们就信了。“看你以后有得受。”凌寻莨也忍不住弯起唇。“这不是有你嘛。”她回。“我才不会帮你。”凌寻莨又道。……灵剑落地,云识却忽然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凌寻莨牵着她走到平地上,耳边却渐渐传来喧闹声。“这妖女不是已经被师叔给杀了吗!”“怎么师叔又把她带来了?”“必定是她使了诡计逃走了,如今师叔又将她给抓来了,打算在所有弟子面前将她处理掉。”……她六识开阔,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凌云殿前,耳边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那一瞬间浑身紧绷。可是,一年前的事根本还未在人们心中淡化,在这种时刻,她带她来这干嘛?她一定不会是像那些弟子们说的,反而有可能……云识及时打住猜测,她无法去想象她会为她付出些什么。直到一声严肃的男声响起。“师妹,你这是?”凌封归一直在期待着,再差的结果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场景。她们御剑而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师妹从不会让人踏上她的剑,除了她后来为了那徒儿而破例。可今天,这女人是个魔女。那一瞬间,无数的猜测在心中浮起,他皱紧了眉头。“我今日而来,不是为了屠魔。”凌寻莨面容清冷,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她只是又微微转身,靠近云识,指尖捏住白绫的一段,轻轻一扯。能看见的一瞬间,云识不适地适应了一会儿,眼前漫天霞光,台下是乌泱泱的蓝白弟子服的凌器宗弟子,最前面的那一列,站着宗主和各峰峰主。有惊讶的目光,复杂的,惊喜的,还有厌恶的。那一刻,她抿紧了唇,根本不甚在意,她只是微微偏头,感受到暖意的靠近,看到凌寻莨与她并排而立,对上她的视线。她的手碰到她的手,指尖抵入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竟微微扬起了唇。这也许是凌器宗弟子们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叔笑,眉眼间含着温柔,那一刻,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都不为过。她又看向众人,一字一句无比真挚,响彻在悠悠天地间。“今日,我只是来宣告一声,我即将与褚绾结为伴侣,永不相弃。”那一刻,台下的众人仿佛炸开了锅,凌封归满脸不可置信,各峰峰主颤抖着手恨铁不成钢。那一幅幅的画面,仿若一副生动的水墨画,嵌进了美轮美奂的夕阳落日中,将整幅画变得鲜艳起来,也镌刻进了云识心里。她眸光闪动,紧紧扣住了她的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她将失去些什么,她微微上前一步想将她罩在身后,凌寻莨却又上前了一步,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看待我们,我也不在乎,今日前来只是告知一声,算是圆了这师叔的名号。”“你是觉得你今日领这魔女前来我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是吗?”忽地有一声冒出,戾气颇重,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人敢应和。云识忍不住走上前对着那说话的峰主冷笑了一声:“我褚绾这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苍生的坏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我和你凌器宗的师叔结为伴侣关你什么屁事,用得着你做这拯救天下的英雄吗?”那人哑口无言,身旁人拉了他一下,他不管不顾,又想起什么,硬着头皮回:“就因为你是魔修,怎么能玷污了我宗的人呢!”这一次,云识没回,反而是凌封归看了他一眼,接着却看向云识,眼中微微泛着红色,问她:“我的猜想都是对的吗?”他声音微颤,因为师妹竟肯在所有人面前如此宣布,定是爱惨了她吧,更是因为他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人,和姑姑给他的感觉太像了。也许师妹那徒儿就是她,也许那荒唐的玉牌失踪是她,也许打开灵气阁大门的也是她。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