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得意地挑了挑眉,还与她们找着认同:“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不待曲锦萱答,桑晴已被感染了。她连声附和:“县主说得没错!总不能就许男人们肆意妄为,咱们只能守着忍气吞声四个字罢?那岂不是要给人活活怄死?”
“桑晴真是个可人儿,一点就透。”乐阳笑得前仰后合,须臾,她自镜中,瞧了眼曲锦萱平坦的小腹,倍感惊奇:“你这肚子怎么一点也不显怀?”乐阳对着自己的小腹比划道:“我那会儿还不到三个月呢,就凸起来了,当时还以为是冬天贪嘴少动,身上长了些肉。”
说起这个,桑晴脸上也是浮起愁色来:“实在是夫人本就吃不了多少,这几日又……唉。”
便在这个当口,下人来报,说是花姨娘来了。
曲锦萱停了手,看向入内的花蔚,柔声问道:“可有事寻我?”
花蔚一脸忧色:“沛柳自昨日便不见人了,妾想来问问夫人,可知她去了何处?”
专门来问这事,倒不是花蔚有多在意沛柳,只因为沛柳树是她某堂计划中的重要人选,现下不见踪影,几乎将她的盘算都给打乱了,她岂能不问上两句。
说起来,她本想借机去玉昇居的,可一想到姜洵那日的态度,她又踟蹰起来,生怕去问了这事,再惹他不喜。想来想去,唯有从曲锦萱这边打探了。
而乍听了这事的曲锦萱,倒也愕然了下。
她本也没有管着府里头的事,这几日更是连院门都少出,沛柳失踪一事,她还当真是不知情的。
听得曲锦萱说不知情,花蔚眼眸微闪。接着,她扮出幅期期艾艾的神情来:“自打我姐妹二人入了章王府,便全仰仗着夫人的照拂了,现下、现下沛柳不知所踪,妾这心头实在是牵牵扯扯的……”
“这就是姜大人的妾?”一声清晰的嗤笑传出,是乐阳站了起身。不仅如此,乐阳还围着花蔚,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又对曲锦萱笑得促狭:“我原想着,有你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妻,姜大人还去纳妾……为此我还好奇了许久,不知他纳来的,是何等美撼凡尘的人物呢。哪知今儿一瞧才知道,啧啧,姜大人……可真是不挑啊?”
这话中的鄙夷真切,真令花蔚面色一僵。
乐阳好整以暇地盯着花蔚:“不晓得你们夫人怀孕了么?还来劳她费神,看来你这恭敬也就是皮子外的、嘴头上随意唱着的。”
乐阳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花蔚、对花蔚肆无忌惮地品头论足。而花蔚,亦用余光偷觑着乐阳。
这身形高挑、眉眼英气的女子,先前她也曾见过其背影的。可那回这人是自侧门而出,她便很有些拿不准此女的来路。
想起曲锦萱庶女的身份,花蔚咬了咬唇,便顺势问道:“不知这位是?”
桑晴被乐阳那通话说得身心舒爽,听了花蔚的问,立时便张口答道:“这位可是乐阳县主,花姨娘还没向县主见过礼呢?”
花蔚心间一窒。
她还当是哪家府上的普通官眷,竟然、竟然是位县主。
知了乐阳的身份后,花蔚直悔自己选错了时机。
这县主一瞧,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摁下心间四散的敏意,花蔚硬着头皮,给乐阳福身:“妾方才不知县主,是妾失礼了。”
福完身,花蔚心内惴惴,却也不记得要走。
实是她心间不甘,又记记惦惦地,想要知晓沛柳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曲锦萱又从来也不是个话多的,平素请安时,她不说话,曲锦萱也不会出声多说一个字。若是今儿这来意不定,她今夜,是怎么着也睡不安稳的。
在花蔚想来,以往爷都是独宠夫人,现下,自己分了夫人的恩宠,夫人心间肯定是不快的,不然,也不至于与爷争吵了。
上回见爷心情不佳,虽不知是否为了这堂子事,但这会子去,多半,是会触爷楣头的。再不济,夫人问上两句,若被误会成呷醋,极有可能会与爷再度争吵。
不管哪一遭,都是自己乐见的。
是以,花蔚把心横了横,垂了头再度开口道:“还望夫人莫怪,妾实在是挂心沛柳妹妹,不知她的去向,这才斗胆来问夫人一声的。”
桑晴皱眉:“之前不是说过,夫人不管这府里头的事么?徐嬷嬷早说过了,让你们有事去寻她。且夫人方才也说了,并不知情,你可走了。”
乐阳却是笑得欢实:“桑晴啊,她来来回回说这些车轱辘话,就是想让你们夫人呢,去帮她打探她那好姐妹的踪影罢了。”
花蔚头皮一紧,感觉到乐阳直直盯着自己,那眼神,似是要在自己身上穿出个洞来。
而彼时见她不安的乐阳,直接便开口讥讽道:“你可是个有心计的,真想知道你那姐妹的下落,真为你那好姐妹担忧,便自己去问啊?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嘴?好大的狗胆,竟撺掇起你主母来了。”
目的被直接戳破,花蔚心间一慌:“不、不是的,妾没有撺掇的意思……”
乐阳逼讽道:“那是何意?莫非……是诘问?想问问你主母,你那好姐妹究竟去了何处?是不是你主母把人给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