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则当事人倒是波澜不惊,只是在徐藜头在他腹部又一次晃动时,抬手挥退侍卫又不着痕迹擒住她的发顶,耳垂稍显暗红。
他浑身僵硬似被慵懒抬眸的徐藜施了定身咒语,两厢一朝对视,暗流涌动,血液在流动,心跳也在颤动。
但实在无法分辨是谁的胸腔在震鸣,或许是蜜桃因紧张徐藜而跳动的心脏,或许又是谁的实在无暇分辨。
徐藜忍着剧痛费力眨睫,扑闪扑闪的大眼下圆润鼻头微皱,因疼痛脸颊有了点胭脂色,棕色眼珠波光粼粼一瞬不急注视着高大公子深黑色的眸。
「痛……。」
徐藜闻着萦绕在她周围的檀木香,胃绞痛似有缓解,她便贪婪地抱着岑则更紧更紧。
紧到两人衣摆都开始打架交叉缠绕,竟也难分难舍互不相让,明明一人率先分开便会结束这无厘头的纠葛,却偏偏谁都不动,连蜜桃与阶予都傻愣在一边,头快低到胸口。
「你们在做甚?」
未等到徐藜,从而去而复返的徐玉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屋舍安静,一对男女以怪异姿势搂抱在一起的画面,接着她又定睛一看,竟然是徐藜与岑则。
徐藜听到徐玉尖锐鸣叫声,猛然松开岑则,大梦悠悠转醒,失神坐在地上,踌躇看向蜜桃示意扶她一把。
岑则理了理衣袖,无视徐玉满脸通红的脸颊,斜睨冷笑注视着虚弱不堪的徐藜道:「清醒了?」
「……」
午时半许茶坊外开始上客,款步上楼的陌生顾客踩着粉底皂靴踢踏着步伐弄出不小的声响,焦灼的屋内只有活人的呼吸声照旧流动。
「玉儿不进去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赶来赴约的徐保站在楼梯口不解询问。
徐玉被唬一跳,徐藜闻声更是四肢僵硬无比。
徐保阔步走来,远远就看到二女徐玉站在门口似个门神,这成何体统。
徐藜闻声从拐角走出先发制人道:「父亲。」
徐保见到小女儿也在此处,骤然变了脸色,沉着脸道:「你怎么在这。」
徐藜正要回答,岑则从另一边拐角转出道:「徐中允。」
年轻男子身高腿长,突兀站出,顿时压迫感扑面而来,徐藜移开目光,现下彻底清醒过来,快速转动脑袋,连疼痛都忘却不少。
徐藜和徐玉两人各有各的心虚,都不敢去看徐保的眼神。
徐保压下惊异,对着岑则见礼:「岑都督。」
岑则没有下文,又转头淡然望着徐藜惨白面色,须臾甩下一句:「徐中允真会教女儿。」便离开了。
……
门扉被徐保狠厉关紧,他疾步坐下,怒摔茶盏,嘴张开又紧闭,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挥退下人,腰背挺直闭眼思考一番,才对着站在徐玉身旁颤颤巍巍的徐藜道:「孽障,丢人显眼的东西,还不跪下。」
岑则走后,他身上的香味也随即消散,徐藜因着紧张,胃又开始痉挛,本来挺拔的脊骨此刻有些难以支撑她的细腰,变得弯曲。
徐藜忍过一阵剧痛,才开口道:「女儿不知有何过错。」
「还说你没错,你是否试图勾引岑都督,他是天上月,你是地上泥,你配吗。」
「这便罢了,为何带上玉儿。」徐保语气不善,脸部狰狞。
他只瞧见岑则看向她的眼睛,便以为今日所遇是徐藜蓄意勾引岑则,徐玉是被无辜牵连,父亲也知她和岑则有婚约,却依旧骂她不知廉耻。
这便是她的父亲,自私自利之人,她的感受在他眼里最是微不足道。
徐藜用尽全力叫来蜜桃,蜜桃扶她坐下,徐保几乎弹跳起身,指着她破口大骂:「不知羞耻便罢了还不知如何尊老爱幼,真真是……不配做徐家女。」
徐藜听到这,倒是笑了起来,她先直视徐保双眼道:「我倒是希望我不是徐家女,可惜我瞎眼的母亲怎么就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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