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梓倾大惊失色,一个命案关系一条人命,而一场战事,会死成千上万的人。弄不好,城破家毁,山河飘摇。
她懂了皇帝为何如此忧心,曹涵手握重兵,他会不会以天下安危相胁,逼皇帝交出沈娆的命来?
华梓倾素知皇帝不好当,不想,竟如春冰虎尾,抱火卧薪。
吴千进来上茶,将茶盅放在皇帝手边的书案上,皇帝瞟了一眼,发现案上多出来的东西。
他问吴千:“这是什么?”
吴千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看华梓倾:“回皇上,这是皇后娘娘送的膏药,说是……给皇上备着,怕今晚费腰。”
“……”皇帝似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华梓倾,“皇后今夜是来自荐枕席的,还是来打架的,你想让朕如何费腰?”
华梓倾顿时语塞,脸上神情变幻,煞是好看。
见鬼的送膏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想到这破主意。她送来了膏药,又送来了自己,要说她对皇帝没有非分之想,鬼都不会信!
“嘿嘿,臣妾是大公无私,一心为皇上着想的。”她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因眼下,后宫人多了,皇上却只有一个,臣妾知道后宫姐妹们个个都对您心向往之,或许,还真有勇于自荐枕席的……”
“哪儿有!”皇帝打断她,不耐烦地问,“皇后莫非能未卜先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真的有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从前后宫只有姜齐二位才人,姜浣雪看着还挺机灵的,如今后宫里道行高深的主子多了,她急功近利起来,耍小聪明的样子,像个傻子。
她想着,唱得好不如唱得早,若被别人抢了先,唱戏这法子就不新鲜了。
她今日来了两回,门口太监都说皇上不在。此时屋里亮着灯呢,皇上一定在,门口太监又说皇上没空见她。
她进不了门,干脆就在门口唱起来。
“您听听,来了不是。”
华梓倾觉得姜才人真是及时雨,门前唱戏这样的做法,不知道她自己尴不尴尬,反正,是很好地缓解了华梓倾当下的尴尬。
皇帝绷着脸,自荐枕席这种事,若是皇后做,他觉得是乐于接受的,但若是换做别人……
“直接轰走!”他吩咐完,又嘀咕了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都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做些无聊的事情!”
外面安静了,华梓倾也该走了。
她踌躇了一下,说道:“臣妾想去看看三公主,虽然说,大理寺该问的都问了,臣妾也不懂查案子,但是,臣妾了解三公主,万一能帮上什么忙,也未可知。只是……后宫不可干政……”
皇帝故意一本正经地沉吟一下:“准驸马廖廷被杀,皇姐牵涉其中,你身为皇后,倒也有一半是皇家的家务事。”
“您答应了?”她清亮的眼睛含着笑,“谢皇上。”
“道谢就只是说说而已么?”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很刻意地偏了下脸。如玉般的侧颜,离得近了,有好闻的龙涎香,他是那种极为细腻白净的皮肉,每次面色泛起浅粉的时候,看着格外诱人。
为了沈娆,华梓倾凑上去,这回是动作规范地在皇帝的侧脸上亲了亲。
唇未及离开他的脸颊,他突然转过脸来,气息交织的距离,他眸色深沉,看不见底。
她身上仿佛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宜笑宜嗔,勾人而不自知。皇帝垂眸,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她极近的红唇上,他浓密的睫毛抖了抖,薄唇带着紧张缓缓地靠近。
暧昧的气氛掺和着龙涎香,总是能不知不觉地在心里漾出别样的甜。他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娇柔的唇瓣上,然后温柔地说:“皇后,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