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魏开韵她们到自己寝室一游,又去了魏开韵的寝室看了看,接着约定下周要去隔壁华清找锺以敏玩,就跟朋友们告别,回到了自己宿舍,准备看会书,然后刷牙洗脸睡觉。
一个寝室住了六个人,但没一个和申明瑚同一个专业的,这次新生宿舍分配,申明瑚落单了。
隔壁丶再隔壁宿舍都是数学系的女生,剩下她一个人只能被分到其他专业的宿舍去。
申明瑚泰然处之,心里并不在意这个,她坐在书桌前,边看诗歌,边抬头和几个室友聊天。
都是十几丶二十几的年轻姑娘,喜欢聊的话题都有共同之处,大家怀揣着远大的目标进入京大,都想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学生时代的友情最是纯洁了。
所以在大家都有心和周围人打好交道的情况下,申明瑚的校园生活开始了。
京大的作息跟部队上差不多,晚上要熄灯要查寝,申明瑚都不用适应。她对探索校园没兴趣,但却认识不少在某一方面志道同合的人,和有趣的人。
阳光挥洒在偌大的校园内,湖泊金光闪闪,岸边的柳树枝条上冒出一个个黑黄的嫩芽。
许沛锡捧着打好的白水面条,找了位置坐下,边狼吞虎咽,边后悔自己今天起的太晚了,浪费了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他埋头吃早餐,准备快点吃完,飞奔去图书馆还书,然后再上二楼的阅览室找个光线充足的好位置预习一下今天下午要上的科目。
「咱们去那边吧,那边有空的座位。」这道年轻的女声传到许沛锡耳朵里,他身体一僵,然后大口地吞咽嘴里的食物,捂着嘴巴,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穿着红色毛衣扎着两根吊环辫的女同学对上他的目光,友好地冲这位校友笑了笑。
许沛锡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低下头来,拿着筷子往嘴里塞面条。
不是她,许沛锡满心的失望。
对于大学生活,正如许沛锡所期待的那样,他可以远离家里的烦心事,没有人打扰他,他的时间可以全部放在个人进步上。
并且,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够倒霉的了,但知道系里的一位老大哥精彩万分的故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淡定,豁达。
这位老大哥三十岁,六十年代初十三岁就下乡插队了,当了差不多二十年的知青。小时候的日子也过得苦得很,虽然出生城里工人家庭,但他的家庭属于最贫困的那一波,最让他懊悔万分的是,他家人均家庭月收入卡在五元一厘这个帮扶线上,要是没有这一厘,他家就可以每个月得到街道的补贴。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他眼睛一闭,提前好几年就申请下乡上山,结果被分到哪哪都不适应的地方。
身体变差了不说,还被毒蛇给咬了,差点一命呜呼。
那时候还能高考,这位老大哥年年都考,次次都落榜了。最后终于在六八年考上了一个大专,结果学也上不了,返城梦碎,又当了十年的农民。
这十年,村子的教师考试丶县里的招工考试,工农兵大学名额……他每一样都入围了,但最后都以零点几分之差惨遭落选。
这老大哥将这一桩桩惨事当作笑话来讲,谈笑之间,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听得深有感触的许沛锡,深深觉得自己有得要学呢,跟这老大哥一比,哪怕是回到许家的日子也可以说得是平淡安宁了。
同时,许沛锡在京大的第一晚就体验到来自优秀的同龄人压力。
正式开学的前一晚,他夜里起来上厕所,看到厕所外面站着或坐着不少人,就着厕所度数不够的探照灯,闻着从厕所里传出来的臭味捏着鼻子看书。
许沛锡顿时觉得层层压力向他袭来,哪怕在省城坐公车时,他捧着书本看,周围人都会向他投来怪异丶嘲笑的目光。
但在京大?他看着夜里苦读的校友们,觉得是时候改变慢悠悠的心态了,必须认识到自己所处的是一个百舸争流的环境里。
许沛锡上完厕所走回寝室,握拳下定决心决定明天一早四点半起来,找个僻静的地方早读。
想好明天要早早地起来学习,但往床上一躺,许沛锡再也睡不着了,仿佛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心,他呼吸都变急促了。
许沛锡再次翻身起来,蹑手蹑脚地拿着一本新课本出了寝室,往厕所走去,这时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闭了一晚上气的许沛锡,第二天咬牙跟别人换了几张工业劵,买了个手电筒,过上了每晚躲在被窝里苦学的日子。
京大的学习资源多如瀚海,授课的每一个老师,都是国内有名有姓的人物,就连同位学生的校友们也不容小看,有的是某一圈子的资深人士,有的当了好几年的领导,还有的父母说出来都能让吓一大跳……
许沛锡觉得生活很美好,非常美好,就连被人吐槽了个遍的食堂伙食,他都觉得是可口的美食。
在许家这么几年,他对能入口的食物要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