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只比第一名差了两分,但第二名比自己足足高了十几分,而第四名也只比自己
这个第三名低了一分。
自己夹在里面显得那么地底气不足,太侥幸了,许沛锡和他们对比了各科的成绩,发现拉开差距,不能拉开差距都是在英语这门学科上面。
许沛锡恐惧落后,只能拼命追赶了,他知道到了京大,卧虎藏龙,这一次京大录取近一千人,他是处于中下游的。
许沛锡站在火车站的广场前,久久不动,转身抬头盯着好几层楼高的首都火车站看,又看着前方壮丽宽敞的黑色齐整马路。
许沛锡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后,他好几次偏激地出现割肉还父,剔骨还母的想法,这会子站在首都街头,看着眼前望都望不尽的一切。
他闭上双目,深深地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些不甘丶委屈丶愤恨都不值一提,从胸腔中消散了,许沛锡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新生。
阿妈的遗愿他做到了,一直心心念念要走的那条路,如今他也走上了。
从天光微亮到旭日当空,许沛锡提着行李在广场的石柱子底下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期间有外乡人跟他问路,他摇头笑着回答说,自己也是第一次来首都。也有本地人走过来,指着台阶下的三轮车,热情地问他,要去哪里?要不要坐车。许沛锡只微笑着摇头。
浮雕墙面上的大时钟「咚咚」地敲响了十下,许沛锡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走了,要不然该赶不上在下午六点之前报导。
他拎着行李走下石阶,来到一位看着面善的中年妇女面前,报了京大的具体门牌号,又问了车钱,觉得合适,坐上三轮车的后座。
老大姐在前面蹬车,透过白色的防沙防风口罩热情地问道:「小兄弟,听你口音,不是首都人吧?」
许沛锡没有迟疑地点头承认:「对,我是xxx省人,不是首都的。」
老大姐笑呵呵地说:「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是返城的知青呢。」
话一出口,老大姐就接着懊恼说,「不对,你看着脸小,不可能是知青。」
许沛锡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摇头说道:「大姐,这不能,我看着年纪小?」
老大姐笑着说:「你几岁?我看你连十八岁都不到。不过,有的孩子十三四岁就下乡了,也是可怜。」
说到后面,老大姐声音便低了下来。
许沛锡笑笑,提高声音说:「那大姐你可猜错了,我十二月的生日,恰巧满了十八岁。」
老大姐回嘴说:「你这十二月是公历的吧,要过了农历生日才算。」
许沛锡认真地说:「现在都3月了,农历生日也过了。」
老大姐扯了扯衣领,摇头嚷道:「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许沛锡也不没有再说一遍,势必要让她听清楚,心情颇好地想,首都人民真可爱。
他看着往后移动的水泥路,迎着风,仿佛天地颠倒,飘在了云端上。
三条车道并行的宽大马路,路边是积木般叠成的高大建筑,两只眼睛收入眼帘的车流,比整个县城的自行车都要多得多,在马路上奔驰的小汽车也不在少数。
老大姐假装听不见后,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再次问道:「小兄弟,那你这次来首都是探亲的还是干什么的?」
许沛锡自持地回答说:「我是来上学的。」
「上学的?」老大姐念了一遍,然后惊呼说道:「你是大学生吧!考上了哪个大学?考了多少分?」
无论是在哪里,年长的人都特别地爱问小辈的学业。
许沛锡努力压制住嘴角,让自己淡定些,说:「是大学生,我是来京大报导的。」
「咯吱」三轮车慢了下来,然后老大姐将腰弯得更低,咬着牙,凸着眼睛使劲蹬车。
她在料峭的春风中吼道:「京大!?你早说啊!大姐说什么也要快点将你送到!」
许沛锡听她声嘶力竭地说,连忙说道:「大姐,我不急,您慢慢来!」
「你不急,我急!哎呦,我拉了好几个月的客,也不是没有拉过大学生,京大的,小兄弟你是头一个!」
在老大姐的吼声和感叹声中,京大很快到了。
老大姐「噌地」下车,一手拉着许沛锡下车,一手拿着他的行李。
拍拍他的胳膊,朝着前面的朱红色大门,朗声说道:「小兄弟,这就是京大!你到了!来握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