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精湛的汤医生笑而不语,拎包走人。
房门一开一阖,今晚的一切如同一场噩梦,历历在目。
周泽言登机之前,两人通过电话,原计划的展览时间是明天下午,却不曾想展方变动方案,忽然提前,许薏知道他忙,也并没刻意提起。
从他所在那个城市,到离瓷都小镇大概十来个小时的路程,但他还是不远千里赶来了。
也幸好,是他来了!
「在想什么?」周泽言挥着被层层纱布包裹的手,似是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没事!安全了!」
低磁质感的声线掠过耳际,带着熟悉的安全感,将她从那场梦魇里强行拽回。
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这种依赖的安全感,却又害怕在她不知道的某天,会悄然逝去。
这种忧郁和纠结犹如两道火苗,顺着不断变换的风向,一边压倒一边,却无法找到一个平衡点去释怀。
「周泽言……谢谢你!」
谢谢你,总在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准时出现在身边,在最失意落魄的时候,想尽办法,给予体面和信任。
他是高高在上,处于事业顶端的周泽言,千言万语,最终都只能化作简单的两个字,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
「就这么简单?」周泽言盯着她问。
「什……什么?」许薏垂眸。
黑色大理石台面,倒映出她局促落寞的脸,落在他流淌着细碎灯火的黑眸里,破碎感与保护欲,在神思里激荡。
周泽言压下心头想要单方面撕毁协议的冲动,「总要付出些实际行动吧?」
她掀眸看他,清凌透彻的目光里,满是疑问。
「帮我洗澡!」
周泽言抬起那支包裹着纱布的手,另一只胳膊舒展开来,小臂手腕上包裹的纱布渗出鲜红的血渍。
「淋了雨!还有一股血腥味!太脏,我受不了!」
他说的理所应当,目光周正,彷佛许薏多考虑一秒,就是心生杂念的色徒。
两人之间,牵过手,抱过,亲吻过,但如此坦诚相见,是许薏从心理上无法逾越的障碍。
「徐……徐特助呢?」许薏涨红着一张脸,对上周泽言狭长的双眸,「我……不是不愿意,是……」
她咬咬牙,「是你太重了!我一个人不行!」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不能动!」周泽言盯着她似是滴血的耳尖,笑的一脸浪荡,「我会好好配合你!」
话说到这份上,许薏也不好再推脱。
她忽地站起身,躲开他目光的追逐,「我……我去放洗……洗澡水!」
浴室门一关,阻隔掉那道绵密的目光,许薏打开水龙头,靠在门板上,看着眼前波光粼粼冒着热气的水面,努力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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