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焕串着佛珠的手拨开莫允修,朝沈意之走了两步,莫允修又挡了回来。
箫焕才斜了视线看向莫允修,他偏了偏脑袋,身后哗啦啦一群人进来,将莫允修拖向了一边。
“起先我就发现端倪,为何那日萧勿这么紧张你。”箫焕打量着沈意之。
“原来如此啊。”箫焕轻笑几声,看着与孟岳一家子长得极其相似的模样,才恍然大悟,道:“是我疏忽,竟叫你活到了这般年岁。”
“可惜了,我还是更喜欢小些的孩子。”
沈意之心沉了下来,她此时反而冷静了,扬了扬脑袋,笑得明媚,她坐回了椅子里,“瑞王,不,了尘师父上持斋,下违戒,阴阳调和,倒比以往过得更滋润了,人都胖了一圈。”
箫焕爽朗大笑两声,“果然如太子所说,是个刺儿脾气,这些年的苟活,竟没能磨磨你的性子。”
莫允修怕沈意之惹恼了箫焕,低声对箫焕提醒道:“瑞王殿下,她是摄政王妃。”
“我今日一直忍着你,你没看出来吗?”箫焕视线冷了下来,睨向莫允修。
“殿下,你答应过我的。”莫允修紧咬后槽牙。
箫焕眉梢轻挑,右手拨了几下佛珠,道:“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对沈灼庭的女儿,沈意之下手。”
他转头看向沈意之,轻笑着:“但不是孟岳之女,孟幺幺。”
屋内空气一度凝结至冰点,整个包房只有箫焕手中的佛珠仍发出“哒哒”的磕碰声。
沈意之听及此,难以相信莫允修竟与箫焕有交易。
她也不能明白,为何莫允修与箫焕分明有血仇,还要为箫焕卖命。
但以此时境况来看,二人关系也许并不如自己料想那般。
“了尘师父头顶的戒疤,许是只将脑子戒掉了。”沈意之这才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莫允修方才倒出来的茶已经凉了。
“孟岳早已成前朝旧事,圣上都不再执着当年案情,为何了尘师父还不能断绝尘缘?”
莫允修了解箫焕,也了解沈意之。
沈意之会在自己完全乱了阵脚之时才故作镇静,表面看上去越平静,内心越是焦灼。
而箫焕,他最是不屑他人的话,不论是表现得不耐烦还是颇有兴趣,统统不会影响他的心境,他今日若是来杀人的,那无论谁的三寸不烂之舌也不能救自己的命。
沈意之的身份已然暴露,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但箫焕今日却不是来杀人的。
沈意之料他没有多余精力。
“不知一个被除名的王爷,出现在京都,圣上会不会很欢迎请他的哥哥进宫叙旧呢?”
萧勿在晖州的四万大军已经挥师北上,主将今日也正奔赴前线,他们在屋启边境的布置早已被从屋启秘密回京的木莲了然于心。
此次她随军而去,将是邺朝大军的主力军师,必然所向披靡。
而在京都的箫焕,此时等着他的,只有国公爷带着孙寻舞进宫去,为他求得的一召抓捕圣旨。
沈意之有丝毫不慌的底气,一个时辰将至,萧陆便会带着听雪楼的杀手冲进来。
她此时,只需要稳着,等待时机。
萧焕摊开手心,看向沈意之的神色,像是觉得沈意之在讲什么笑话,“你能出去通风报信?这里是我的地盘,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那戴着佛珠的手,朝沈意之的方向指了指,他身后便又上来两人,将沈意之捆缚起来。
然而不消沈意之多等,门口传来来人的声音,却不是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