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徐岩很不喜欢壁堡大营的荒蛮,真是比金州商圈的繁华差远了,要不是正事要紧,他这辈子也不能让皮鞋踩进黄沙。
瞧见贺敛,徐岩大步迈来,正扬着脸想传达命令,却见一支手枪正对着自己,看上去阴森森的。
「二少爷?」徐岩皮笑肉不笑,「是我,徐叔叔。」
贺敛挑眉:「打的就是你。」
徐岩心下一惊,这人怎么比小时候还混蛋,讪笑着往前一步,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距离左脚尖半米处,砸出一个子弹坑。
听到枪响,四周分散的组员潮水般袭来,将徐岩团团围住。
他一个动嘴皮子的花架子,哪见过这么多拧眉瞪眼的糙汉,微咽口水,硬顶着这份压力又往前一步。
『砰!』
这回子弹坑离他的鞋尖只有三十厘米。
贺敛掐的很精准。
徐岩彻底不敢再动了,皱眉道:「二少爷,这是贺副市长的意思,我会把姜郁小姐安全送回洋城,您就别为难我了。」
贺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滚。」
徐岩:「您就理解我一下吧,我也要向您父亲交差的啊。」
贺敛:「行,那我给你的脚穿个洞,你回去就说我要杀了你,保不齐贺绍铭看你忠心耿耿,还会给你加薪呢。」
徐岩血凉半截,赶紧把脚收回来:「贺敛你……你也太不讲理了。」
贺敛笑的不冷不热:「我已经很斯文了。」
「可是姜郁小姐待在壁堡,只会添麻烦不是吗?」徐岩不肯罢休,「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全都是兵鲁子……」
『砰!』
徐岩没说完,只觉得脚尖钻心的疼,他大叫一声,见皮鞋顶头被子弹划出痕迹,只差一点就能洞穿他的脚趾。
「好好好,你不听是吧!」
徐岩骂骂咧咧,掂着脚上了车。
那辆国雅几乎是逃跑般从大门口驶出,消失在视线里。
贺敛见状,让围观的组员都散了,将手枪扔给庄雨眠,视线如鹰隼般在她脸上一掠:「以后别再接贺绍铭的电话,听清楚了?」
「是。」庄雨眠咬紧牙关,「可是国安部那边让您去京港…」
「国安部下罚,我认。」贺敛冷声,「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还有,你上次用冷水给姜郁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
庄雨眠指尖一麻,恍然想到壁堡的冷热用水都是有记录的,她挣扎了几秒后才硬着头皮反驳:「壁堡的人都是用冷水洗澡的,受不了就只能说明她太弱了,不配待在壁堡,她就是个累赘。」
贺敛的声音像是惊雷般滚过庄雨眠的头顶:「这里不是宋家,在壁堡,在我这儿,姜郁就是祖宗,你听懂了吗?」
「何况,姜郁太弱这种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庄雨眠,你还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吗!」
女人抬起头,想到什么,瞳孔漫出一丝复杂,说了声是。
贺敛这才大步迈开上了楼。
姜郁没在卧室的床上,而是跪坐在画板前,蘸了蓝色颜料的笔刷不停的在上面点戳,连贺敛叫她都没回头。
贺敛看了一眼虚掩的窗户,意识到姜郁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忙不迭的扳过她的肩膀,发现那张冰冷的小脸上全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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