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嗤了下,摇着团扇往旁边走了几步,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我早知世子看不起我,不过我也不在乎,我答应冲喜并不是为了你这个人。这次我负气离开,是因为世子辱我至深,我心中愤懑,便是世子诚心悔改,我一时半刻也忘不了当日受到的屈辱,你现在叫我回去,我实在不甘。”
陆濯理解,看着她白嫩的侧脸问:“那你打算在这边住到何时?”
如果魏娆能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可现实摆在眼前,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苦笑一声,魏娆喃喃自语似的道:“我想住到月底,又怕老夫人担心太久,这样吧,世子若愿意,下个休沐日再来闲庄做做样子,届时我同你一起返回国公府。”
她不是原谅陆濯了,而是不想给两边长辈添太久的麻烦。
陆濯能看出她对闲庄的眷恋,就在这一瞬间,陆濯明白了祖母的话。
祖母一直在夸魏娆懂事,就算魏娆赌气来了闲庄,祖母给他定下的哄好魏娆的期限,也是这个月底。魏娆也想住到月底,但她妥协了,主动将归期提前了十日,免了英国公府继续被百姓们多议论十日。
“多谢。”陆濯诚心道。
魏娆讽刺地斜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水榭。
陆濯辞别了寿安君,一行人进了京城城门,又被路上遇见的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陆濯得了魏娆许诺的归期,心里十分安稳。
英国公夫人、贺氏得知魏娆愿意回来了,暂且放过了陆濯。
可接下来几日,不断有相熟的女眷登门,抱着关心的名义,纷纷打探魏娆为何跑去了闲庄。
婆媳俩只说小夫妻俩闹了口角,并把过错揽在了陆濯头上。
京城官民津津有味地议论着陆濯夫妻,就连戚仲恺都听说了,跑来质问陆濯做了什么。
戚仲恺那神情语气,颇有替魏娆打抱不平之意。
幸好陆濯知道戚仲恺对魏娆的感情更像一种护花惜花之情,并非多深刻入骨的男女情爱,便也没有与过于关心自己妻子的好兄弟计较什么。
“与你无关。”陆濯淡淡地回应道。
戚仲恺气得抓头,想继续骂陆濯,又怕陆濯误会他还在惦记四姑娘。
不能骂,戚仲恺憋了半天,终于想到最关键的事:“那你向她赔礼道歉了吗?你欺负了人家,总该好好认个错吧?”
好友面前,陆濯仍是淡漠的态度:“休沐了我会再去一趟,接她回来。”
戚仲恺:“我怎么听说,上次你带了一车赔礼都没哄好她?”
陆濯抿唇。
戚仲恺捶了他一肩膀:“说你傻你还不信,你送那些俗礼有什么用,你得送她一样她喜欢的,让她看见眼睛发亮的。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我娘跟我爹置气,我爹都送她一样珠宝首饰,我娘往头上一戴,什么气都消了。”
珠宝首饰?
陆濯想到了魏娆还他的压岁钱,他若拿珠宝首饰去哄魏娆,魏娆肯定会觉得他是在拿金银珠宝羞辱她。两人第一次争执,就与银钱有关。
不过,戚仲恺说的也有点道理。下次他去闲庄,魏娆肯定会与他回来,可她并没有原谅他的冒犯,如果他能用一件礼物换取两人芥蒂尽消,以后和顺相处,祖母、母亲肯定会高兴,他也不必再被一家人埋怨。
问题是,魏娆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一种能让她忘了辱父辱母之恨的礼物?
陆濯去了一趟松月堂的库房,一圈逛下来,发现这里没有什么是魏娆用银子买不到的珍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