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瞒着师姐,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就先自作主张了。”晏宁一边解释,一边叫服务员过来点单。
莫致山见到司璐还是有点发蹙,想着今后总是一路人了,硬着头皮招呼:“都自己人,别站着了,坐下慢慢说,今天这顿我请。”
晏宁:“说好了我请的,我来就好。”
莫致山:“怎么说我都比你大,怎么能让你请,我来我来。”
“太客气了,致山。”意识到喊了上辈子的称呼,晏宁赶紧改口,“啊,抱歉,是莫总。”
“不不不,致山挺好,就叫致山吧。”莫致山越发热络。
啪——!
司屿重重合上菜单,掏出黑卡递给服务员:“刷卡。”
司屿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有晏宁喜欢吃的,司璐喜欢吃的,和他自己喜欢吃的。
莫致山?爱谁谁。
好在今天的重头戏也不是吃饭,几人稍作寒暄,进入正题。
为尽快消除新成员带来的生疏感,晏宁从莫致山说起:“我跟致山相识是因为基金会,师姐也知道。通过这个基金会,我了解到致山在海外的一些事迹,鼓励创作,热心公益,帮助了很多穷困潦倒的创作者。比起莫敬川这样的商人,致山更像一个艺术家。”
“这是我想和致山合作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更直白的理由,我就直说了。乐屿小公司,对上大厂毫无赢面,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bp处境很不好,卖给星传早晚的事。既然结局注定失败,与其选莫敬川那样唯利是图的人,不如选您。”晏宁看向莫致山,眼神变得犀利,“不是看中您能开出多好的条件,给我们带来什么转机,而是逼不得已,也是对星传、对莫敬川的不服和挑衅,包括我们的剧,一样是在最后关头,集结仅剩的资源,挣扎着再拼一把。”
司璐叹了口气。
今天之前,她还对星传,或者莫敬川抱有幻想,以至于开出八千万的天价,有过上午的遭遇,还怎么反驳晏宁的话。
“我这么说您不要生气。”晏宁安慰莫致山,“您在星传的处境,业内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师姐辛辛苦苦把bp拉扯大,却保不住,只能卖掉。而我,找了司屿这样的顶级流量拍剧,只得到一个‘b’。大家都是失败者,说实话不丢人。”
“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莫致山讪笑,没想到晏宁看起来斯斯文文,居然是这么直白的性格。
“不必感到打击,师姐也是,反而应该高兴。”晏宁弯弯唇角,“试想一下莫敬川这样的人,我们还没跟致山见到面,他就坐不住了,在自己地盘干出截胡这种事,不正说明我们的策略是有效的,难道不该高兴吗?”
“那又怎样,还不是只给三百六十万?”司璐仍然不服气,觉得晏宁只是在自我安慰。
“我不要。”晏宁摇头,“不管他给八千万还是三百六十万,我都不要。”
“等等,和星传合作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又不要了?到底要怎样?”司璐眉头紧锁。
“合作和投资是两码事,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星传投资我们的剧。”晏宁给司璐道歉,“我也有错,怪我没说清楚,害师姐误会了。首先,我给他们的剧是我赶工写出来的互动剧,成本远超一般水平,不符合星传的评级标准是必然的。因为剧不是给星传拍的,是给我们自己拍的。我想的是,星传要bp全员,我们想要司屿留下,达不到星传的预期,那就由我们出资拍剧,把过档的几个人再往上捧一捧,填补司屿的缺口,换干戈止息,大家以后和平合作,不再对立。所以剧不是我们的条件,反而是我们给星传的附赠品才对。”
“咳咳,有道理。”莫致山压低声音,“董事会给的任务,的确是收编bp全员,尤其司屿和李星熠差不多量级,少了司屿,肯定要加点别的筹码,小晏分析得很对。”
“这是表面。”晏宁接着说,“我们真正要拍的,不是互动剧,目的也不是捧过档的几个人,而是捧司屿。星传参投的话,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再糟糕一点,可能开机之前就被他们塞人、改剧本、换班底,或者干脆把我们踢了,他们自己搞。大厂的钱可不是好拿的。他们敢给,我也不能要啊。而且我的定位一开始就是小制作,拟投一千万,包括片酬,实际预算更少。现代剧投资本来就低,又不是负担不起,何必再拿人手短呢?”
“好吧,就算你说得都对,那我说八千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说了,谈不下来,后来,就……呃……”
晏宁撇嘴,脑子里冒出一堆吃的——全麦火腿三明治,燕麦奶,水果糖……甜丝丝的味道还残留在记忆里,不好意思说后来司屿来了,他给忘了。
“没事,现在这样也很好。”晏宁甩掉脑袋里不该有的念头,“莫敬川有《梦徊清野》在手,眼高于顶,又自以为了解了我们的底细,一定非一般的膨胀,就算致山加入,也不觉得我们能翻出什么花来,只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罢了。他看不起我们,一分钱不想投,没关系,我也不想赚了钱,还要给他分红,算他一份功劳。而且我们越失败,他越得意,等到将来反转的时候,不是更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