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需的铁器,工匠呢?」
「铁器我来想办法,至于工匠宋玉澜有路子。」
殷怀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虽然眼前的山大,但是他似乎已经有开凿隧道的那把钻头了,往后就算是再难他也能坚持下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武械所。」
阎妄川低着头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睫毛,苍白的唇角微勾了一下,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眼前人的睫毛:
「好,我放心,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睡一会儿,眼睛红的像兔子。」
说着他就将殷怀安往榻上那边领,殷怀安确实累,他以为阎妄川会和他一块儿睡,却没想到他衣服也不脱地给他铺被子:
「你不睡吗?」
「你先睡,我去军中看一圈。」
第74章
驿馆内,殷怀安扯着阎妄川的袖子不放手:
「还去什么军中,人家兵将也一晚没睡了,那几个大人眼看着都要昏过去了,你不怕猝死,人家还怕猝死呢,上床。」
阎妄川也累,索性不去管外面乱糟糟的事儿了,他要是猝死了,殷怀安不成寡夫了?他脱了外袍搂着殷怀安就上了床。
他们睡的着,外面可有的是人睡不着,其中最不敢合眼的就是吉安守将林昌,此刻在府中他一闭上眼就是昨夜在城门外被军棍打死的韩牧等人。
他叫来了军中副将,府中师爷,一群人围在一起,具都是脸色发青,如临大敌。
只有师爷张青还算是有些许镇定:
「将军,您先别慌,要说吃空饷,这整个南境有哪个将领不吃空饷?这一次摄政王用了雷霆手段处置了韩牧,原也并不是因为他吃空饷,而是他用难民充数,谎报军情,将赣江府拱手让给了洋人,这已是叛国之罪,不处以极刑不足以震慑人心。」
一个副将见状也出声:
「末将觉得师爷的话在理,前几个月摄政王不是也巡视了几个南境几个水军重镇吗?真正动手的是少数,多数主动上摺子认个错,掏出些银子的王爷都抬了手,那时候将军不也上了摺子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初阎妄川到底是没亲自到吉安,处置的那几个将领他也并不相熟,再加上那些血也没流在眼前,耳朵里听得哪比得上昨夜那雷霆手段来的震慑人心?
「是,对,那个时候上了摺子,虽然有些虚数,但是差的也不多。」
林昌一边这么说一边像是给自己吃定心丸,却又不踏实,那个殷怀安太利索了,昨夜连唬带吓就将赣州那些军中小官给镇住了,若是他在他的军中也来一手,他手下那群崽子也禁不住查呀。
这边急的像是锅圈上的蚂蚁,那边殷怀安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太阳都西斜了,他揉了揉眼睛,手下意识抱着身边的人,他一愣,一睁眼,怀里搂着的赫然还是阎妄川:
「呦,今天你怎么没跑啊?」
他深刻的怀疑阎妄川这人是不是因为比他大了几岁就没觉了,次次都是两人一块儿躺下,但是醒来的时候他怀里都是从抱着人变成抱着被子,一睁眼这人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次竟然老老实实没跑?
「嗯。」
阎妄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搂着殷怀安的手臂紧了紧,脑袋往他的颈窝中窝了窝,殷怀安觉得脖颈附近滚烫,他赶紧醒过神儿来,摸了摸阎妄川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你发烧了。」
他赶紧坐起来,阎妄川觉得浑身酸疼,就像是有人在他浑身的骨头缝中倒了几瓶子醋似的:
「什么时辰了?」
「还管什么时辰?我去叫军医进来。」
外面的天气正热的厉害,阎妄川在屋内都有些打寒战,殷怀安站在一边看军医把脉。
「王爷应该是连日休息不好,风邪入体,我去开些药来,这两日不能操劳了,最好将养将养,王爷这一年来折损太过。」
殷怀安点头应着,军医出去他就沉着脸坐在榻边,这阎妄川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没事儿,你别听军医的,就是有点儿发热,两副药就好了。」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