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澜抬眼,定神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像是个斗鸡一样的弟弟,半晌才出声,声线低沉沙哑:
「我没有瞧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要我回京城?你就是怕我立功,怕我成为大将军盖过你的风头。」
这话说完,宋玉澜沉默地闭了一下眼睛,门外的殷怀安本来很郁闷的心情都被这傻缺给逗笑了,不是,这确定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两个儿子吗?为什么老二的基因这么抽象呢?
宋玉澜按住胸口咳了几声,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他闭眼压了压翻涌的气血,并没抬眼地出声:
「给我端杯水来。」
宋鸣羽看了看周围,这帐中除了宋玉澜就是他,这什么人啊,吵架呢,叫他端什么水?
宋玉澜抖着手从瓷瓶里倒出了一粒药,苍白的手腕搭在桌角,不再言语,宋鸣羽看了看他手心的药:
「你不会干咽吗?」
宋玉澜没再说什么,真就将那枚药丸递到了嘴里,苦涩的药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滑下咽喉的时候激起了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身子都咳的直颤,手压在胸口的位置,身上的力气霎时间被抽尽一样,人几乎跌靠在了椅中。
宋鸣羽心虚,赶紧却茶壶那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手边,见他手指微颤别别扭扭地直接将茶盏递到了他唇边:
「水来了。」
只是小少爷自小就是前呼后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主儿,宋玉澜怕自己被他呛死,只好手扶着水杯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呼吸。
「受家法还是回京,自己选。」
宋鸣羽气的简直想直接把杯子摔了,自己就多馀给他倒水。
他知道宋玉澜说得出做得到,一屁股坐在了一边:
「我不回京城。」
宋玉澜胎压瞧他:
「好,那就是受家法了。」
宋鸣羽冷哼一声,颇有骨气。
「《兵略要义》抄三遍给我,一个错字不能有。」
门外的殷怀安愣了一下,就这?抄书也叫家法?
「啊。。。。。。你直接上鞭子吧,我不抄,我不写,一个字都别想让我写。」
宋玉澜扫了他一眼:
「兵书一共没读过五本,也想当将军越过我去,我看你还是回去做梦比较容易。」
宋鸣羽蹭的一下站起来:
「抄就抄,谁怕你啊,我迟早会是大将军,你等吧。」
第49章
这一晚殷怀安没回阎妄川的大帐,而是一头扎在了兵械库,现在洋人还没赶走,提那些以后的事儿还是为时尚早,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天指望阎妄川那个受古代忠君爱国教育的顽固派是没用了,说到底还是得自己强大,其他都是虚的。
大不了小皇帝要是和他们谈王道,他就和他谈弹道呗,他就不信了,他保不下一个阎妄川。
阎妄川方才远远见着殷怀安在听墙角,他不好意思上前,就提前回了大帐中等着,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回来,出去一问,喜平说殷大人早就回武械库了。
他还瞧了瞧自家王爷的脸色,他怎么觉得王爷和殷大人之间不太对呢。
阎妄川进屋披上衣服就出去了,他轻轻掀开武械库大帐的帘子,探进去了一个脑袋,殷怀安一侧头就看到他了,轻轻瞥了一眼只当没看到,没赶他,那应该就是能进,阎妄川这才掀开帘子进去。
他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轻轻撂在殷怀安身边,劝都有些不敢劝,怕殷怀安一句话给他怼南墙上,但是又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