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时宴喉头一哽,不知道怎么回答,吐出一个字,「滚。」
伏凌君以为他害羞了,从二楼阶梯上爬过去,「别撒娇,吾陪你一起睡。」
「你别过来。」游时宴吓了一跳,伏凌君已经从二楼往下爬了。
剑不好拿,游时宴拳头一硬,揍到伏凌君脸上,正义执法,「老流氓老实点!」
伏凌君被揍了一下,捂着脸,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敢揍吾,吾今天非得让你知道是非好歹。」
上天庭也没几个能打得过鬼君的,哪怕是后面微尘君也打不死他。游时宴硬着头皮,虚张声势道:「你想干什么?」
伏凌君微微一笑,突然闷哼一声,原地瘫软在地,「吾草。吾被你打死了。」
原来终极大招是碰瓷,我才不会跟你演戏。游时宴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默默回到床上。
他本来想睡的,毕竟第二天还要去看望龙蛋,但游时宴想了想,还是怕真把伏凌君冻死了。
伏凌君感觉到游时宴靠近,马上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装死。
他装了一会儿,脖子忽然被人轻轻地抬起了。游时宴给他塞好枕头,把伏凌君往旁边踢了踢,还不忘盖上被子,假惺惺道:「呜呜呜,死的好惨。」
伏凌君一乐,皱紧眉头深呼吸,用尽全力动弹着手上的肌肉,「吾,吾好像要复活——」
游时宴捂住他的嘴,「不能诈尸,快睡。」
伏凌君气绝,躺回到地上,「额!」
游时宴知道伏凌君是戏瘾犯了,过一会儿自己就走了,便睡着了。
伏凌君果然演够了就走了,但他心心念念,竟然真的忘不了脑回路跟自己这么搭配的人。
伏凌君犹豫了很久,从鬼域找到了一个东西,放到了游时宴桌子上。
那是一朵馥郁芬芳的彼岸花。夜色如水般柔和,轻轻淌在瓣蕊上,仿佛酝酿了千万个不曾诉说的话语,自言自语般摇曳在风中。
游时宴早上起来的时候,鼻子彻底过敏了,一个劲儿打喷嚏,「阿丘……阿丘!我草,这下子怎么去蛇域?」
昭明太子还在救火,伏凌君哑然失语,扶额苦笑道:「这下子,他是彻底忘不了吾了。」
第六十九章
太阳已经亮了很久了。
曦光偏躲于苍穹之上,厚重的云朵挡住了几缕光照。触目四望,茫茫一片,是血,染红了天地。
连夜梦魇。
微尘君听见耳边垒垒白骨滚落的声响,隐约瞥见族人的哀嚎,所谓求饶与不甘的呐喊,融入在龙族天生通感粘稠的蛋液内。
太危险了,他不能出来。
微尘君静静地蜷缩在蛋内,偷听外面人聊天。
游时宴发愁地盯着蛋,「珏君,你不是咬破皮了吗?」
珏君很无语,「咬了。里面的龙又把蛋皮补上了,不愿意钻出来。」
恰在此时。溯君爬了过来,找了一只小老鼠,不好意思地送给了游时宴,害羞道:「给你吃,厌哥。」
他青涩又腼腆地摇了摇蛇尾。游时宴不是异食癖,果断拒绝,「我不是灵兽,怎么解释呢,总之我是灵物。吃不了这个。」
溯君看了他一眼,眼睛红了,「不要,厌哥。吃掉。」
「你无理取闹干什么?」游时宴本来就不擅长带小孩,不解道,「你自己吃不行吗?」
溯君忽然哭了,哽咽道:「为什么不吃,厌哥。嫌弃我。」
他一哭。珏君同感反应,感受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委屈,跟着道:「厌哥,不要嫌弃我们。阿弟,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难受。」
你们都有病吧?游时宴听着这阵嚎啕大哭,心里也很难受,努力哄他们,「你们别哭了,你们再哭我也没办法啊,你们又想怎么样?」
溯君一边哭一边道:「你脱了,我就不哭了。」
珏君面露喜色,却哭道:「你先别哭了,我真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溯君抽噎道:「待会厌哥光了我就不哭了,不然泪太多了我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