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
自慕思凡被赵扶蓁关起来后，已过了很长一段时日。
刚被锁在屋里的前几日，她还憋着一口气。
赵扶蓁说要给她断食，磨她的性子，她又怎能遂了他的愿，便不吃不喝，整日在屋中大哭大闹。
她以为赵扶蓁不过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便有恃无恐。
第一日，一切如常，只是嗓子有些哑，肚子有些饿。
第二日，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想吃东西，却放不下面子。
第三日，她觉得自己精神开始颓靡，靠喝清水充饥，却越喝越饿。
赵扶蓁不给她点灯，屋子的窗户也被封上，她起初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日子一天一天地蹉跎过去，她的心逐渐被担忧，孤独填满，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慌。
第四日，她终于受不住了。
对饥饿，对死亡的恐惧确实能磨平一个人的棱角。
慕思凡叩响紧闭的门扉，伏在地上不断认错，苦苦哀求外面的人放她出去。
许久，开锁声响，门缓缓打开。
太子身边的老人，孙嬷嬷站在屋前，从上而下睥睨着她。
慕思凡许久未见过日光，双眼几乎睁不开，只能依稀看见孙嬷嬷满意一笑，冲身后的人道：“嗯，调教的差不多了，可以给她送些吃的进去了。”
慕思凡双手撑在地上，失笑出声。
调教？他们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是服软了，却不是死了。若她能站起来，定然要狠狠掌掴这不知尊卑的老奴。
慕思凡眸含着恨意抬起头，想牢牢记住孙嬷嬷的样子。
但她饿了四天，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于是下一刻，她便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看守她的武夫们已经不见踪影，之前服侍她的下人，也被派了回来。
“娘娘，您该喝药了。”
看着面前丫鬟恭顺的面容，慕思凡头一次没有在心中有火时立刻发作，只是沉默将汤药接过，一饮而尽。
“我要见太子。”慕思凡定定看着丫鬟，斩钉截铁道。
那丫鬟闻言抖了下，怯生生道：“娘娘，陛下吩咐过，您不能外出。”
从前慕思凡有一点不顺心，便会对下人们动辄打骂，故而丫鬟说完这句话，也是十分后怕。
她已经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却没想到慕思凡什么也没做，只是点了点头。
“嗯，下去吧。”
丫鬟虽震惊，却巴不得能赶紧离开，如蒙大赦一般退下，却没想到她刚转头，一支银簪就抵在了她脖子上。
慕思凡面色如常，冷冷道：“把衣服跟本宫交换。”
丫鬟瞪大双眸，抖若筛糠：“可是，太子……”
“嗯？”慕思凡手上用力，簪尖又往里推了几分，几乎要刺穿薄薄的肌肤。
“奴婢答应您！求娘娘放过奴婢！”丫鬟被吓得哭了出来，连连求饶。
“早这样不就行了。”慕思凡松开手，随手将银簪扔在地上。
她扒下丫鬟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她过不下去这种狗一样的生活了，赵扶蓁不愿意来见她，她便只能自己去找他。
*
慕思凡走到太子书房前时，心中莫名油然而生一股不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