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路压根没瞧见长公主,越棠一口气都喘不匀了,「长公主脚程这样快么,竟连背影都没赶上。」到东北角的后门上问门房,门房却茫然挠头,「小的不错眼珠地在这儿看守,并没有看见长公主。」
这就奇了,长公主没出门,难道还在后苑赏花呐?
越棠刚想说咱们回头找找吧,平望却扯了扯她衣袖,「王妃您看。」一边朝门外扬下巴,语气里盛满了不可置信,「那位。。。。。。是谁?」
外头是条背街的无尾巷,若有客上门,尽头处常停车马。这会儿公主府的车驾赫然在望,前头一个车把式正百无聊赖地打盹儿,另一侧的车厢边,却有位年轻公子,许是公主府的清客相公,身长玉立,正抱臂倚在墙根,半仰着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无比熟悉,无比震撼。
那是种本能,越棠一声「阿兄」险些就唤出口了。平望忙拽了她一把,「王妃,再看看,别冲动。」
越棠惶骇不已,颤巍巍问平望:「那人是我家阿兄吧,不是我眼花了?」
平望沉重地点头,「确实像王妃的兄长。」
越棠深吸一口气,既然她没瞧错,那不论这人究竟是阿兄,还是阿兄的。。。。。。替身,这个事实都足以耸人听闻,不敢深究。
定了定神,越棠又探身挨近门后细打量,先辨眉目,再比身量,半晌终于收回视线,掂量眼前的情形,「不是阿兄。阿兄比他高半个头,颔骨也不如此人有棱角。」
可就算不是,研究半天,也只挑出寥寥几处细节,足见像得惊人。
越棠觉得头疼,惨然看向平望,「适才长公主提起我阿兄,完全是陌生人的口吻,还问我阿兄为何仍不曾娶亲。。。。。。这究竟闹哪出呀,平望,我是挑明了问长公主,还是当没瞧见?」
这么尖锐的问题,平望哪答得上来,她只能沉沉叹气,「王妃,眼下还是先找到长公主,再考虑其它吧。」
谁曾料,萍踪难觅的长公主,此刻就在适才闲坐的正殿中。
越棠贴身的两位女使都不在,其馀人闹不清首尾,见长公主去而复返也未生疑。长公主进殿后,径直朝次间走,悄摸将那槅扇门推开条细缝,却不进去,扬手招来一个女使。
「你拿这个去。」长公主声音压得极低,递给女使两枚于阗玉带銙,「这是我拾得的,你进去问问里头的人,是不是他的东西,若是就留下,若不是,再拿出来给我。」
女使哪敢做主,低头说:「殿下。。。。。。奴婢还是先交给王妃。。。。。。」
长公主长眉一轩,声音极细,也不影响她气势逼人,「别罗嗦,本公主命你去问。放心,我就站在这儿不进去,王妃怪不着你。」
女使碍于长公主淫威,犹豫一瞬,还是领命称是。战战兢兢进了西次间,绕过摺扇画屏趋近那张罗汉榻,榻上人立时回眸,剑眉星目好不凌厉,女使心头又是一抖,心道真离谱,晃眼一瞧,此人竟有一副肖似长公主殿下的轮廓。
要怎么称呼呢。。。。。。索性不称呼了吧,女使硬着头皮双手往前一伸。
「这是你的东西吗?」
榻上的人眼锋扫过她掌心,很快漠然转开了。
「不是,你出去吧。」
声音落入耳中,长公主倏然一凛。
第22章不许弄疼本王妃
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长公主出生在国朝最好的岁月。先帝爷是军营里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皇子,手段果决,性情刚毅,二十来岁盛年继位,仍不改初心,屡次御驾亲征,一举从北翟手里夺回河西千里疆土,令葱岭南北的部落俯首称臣,每岁朝贡。
西北平靖,先帝也不恋栈,从此再未兴兵戈事,民生得以休息。可巧老天爷赏脸,十数年未有大灾祸,物产丰饶,边贸活跃,兰台也编修成一部煌煌巨着《明光书钞》。。。。。。国朝在先帝手上又一次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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