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收起虚拟电子屏，一旁的孔夜瞥了一眼林子涵，嘴巴里还嚼着蛋糕：“据印大龟说，那是你的仇人？”
孔夜也只敢趁印泉不在的时候嘴上占点便宜叫他“印大龟”，林子涵摇头失笑。
孔夜继续吃东西：“这人掩饰得再好，也掩饰不了她的贪心和啊，我活了两千多年，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这小兔子也忒单纯了。”
活了两千多年和她的外表，真的没有说服力，林子涵默默地想。
“要是放在以前，遇上这样的人，印大龟肯定直接上去就把人给灭了，何必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林子涵不解道：“以前？”
孔夜道：“以前我们这些精怪可肆意多了，快意恩仇，随心所欲，遇到令自己不平之事，哪里会忍心吞声。大约在我化为人形一千多年以后吧，精怪无缘无故地灭了一大批，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是这天也忍不过我们了。若是我们做得过了界，随意对普通人出手，这报应，便会落在自己或者身边的人身上。印大龟功力深厚，或许不怕，但你就不同了，你不过活了三百多年，根本应付不过去。”
“原来如此。”林子涵若有所思，难怪印泉着力于办公司，为她的事业助力，应该就是想让林子涵自己用合理的手段让沈悦婧付出代价。不过，这也是林子涵所希望用的方法——让沈悦婧体会到从高处落下的感觉，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那你和泉叔已经认识很久了？”
“是很久了。那时候我才刚化形不久，跟着一位当世有名的琴师学琴，我维持着我本来的人形，装成个小娃娃。那日琴师去宰相府献艺，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哪知道被印大龟一眼就看出了真身。”孔夜的语气满是敬畏，“他那时候就是当朝宰相，深受皇上器重，当精怪当成他那样，才是精怪的巅峰。”
林子涵好奇道：“那我们……我是说精怪像我和泉叔这样的，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多吗？”
孔夜道：“现在好些精怪轻易都不会出来了，都爱宅在家里，偶尔无聊了才会入世，不过许多精怪喜欢一边宅着一边做些赚钱的营生。我这些年都窝在乡下，已经睡了好几年了，都不知道印大龟是怎么找到我的。”
孔夜继续往嘴巴里塞东西，来现世的唯一好处便是能尝遍各处的美食了，孔夜也算消除了些许怨念。
“人类真是智慧啊，”孔夜叹道，“这么多美食都是人类发明的，但是人类也很可怕。”
“可怕？”
孔夜点点头：“是啊，我们现在这么低调，也是怕被人类看出端倪，要是被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可就惨了，是要被弄去实验室解剖的。”
孔夜说着还打了个寒颤。
曾经两世为人、现在也习惯性地把自己当成人的林子涵默默无言。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便听到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孔夜迅速吃完了嘴里的食物，端坐于古琴前，煞有其事道：“古琴的弹奏技法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经失传了，我想除了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会了，而且连琴谱都消失了不少，我记得原来存世的琴谱有一百五十多部，如今还流传下来的，好像还不足三分之一。但是有琴谱也没有用，根本没有人会弹。”
刚刚进门的印泉似笑非笑地看着孔夜，孔夜拼命地冲林子涵使眼色，林子涵闷笑道：“夜姐你已经教了我不少曲子了，这些都是如今现存的琴谱吗？”
“没错，不过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孔夜骄傲地挺起胸膛，“那些没有流传下来的琴谱，都记在我的脑子里，我都会弹，接下来我就会教你。”
印泉笑了一声。
孔夜努力绷住表情道：“听印大……哦，印叔……印叔说，如今的人类正在追忆古文化，寻找古文化的印记，谁能在现世将失传的古文化再现，一定会引起轰动的。有了这份加持，你还怕赢不了那个……那个沈……什么的吗？”
印泉没再看他们，直接进了卧房。
孔夜松了一口气。
林子涵奇道：“你为何那么怕泉叔？”
孔夜拍拍胸脯小声道：“我一向独居，虽然见过的同类不多，但他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心最黑的，我可不敢得罪他。”
林子涵正想点头，就听到印泉清越的嗓音：“我都听到了，谢谢夸奖。”
孔夜瞬时僵住了。
印泉也不管她的反应，直接坐到了林子涵的对面，打开个人智脑，给林子涵传了几份文档。
这几份文档不是电视剧电影的剧本，就是真人秀的企划，印泉看着正认真阅读的林子涵，暗暗磨了磨牙，他有钱有资源有人脉，他就不信林子涵红不了。
任泉打开其中一份文档解释道：“我建议你先接个直播真人秀，不过别再接暴露你智商的那种了，真人秀周期短，你半年多没有出现在公众的面前，我想公众已经把你遗忘得差不多了。电视剧电影的周期太长了，我们可等不起，直播真人秀是最好的选择。这几个真人秀的策划，多多少少与我有点交情，你可以进节目，你看看哪个合适，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