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今瑶被他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险些一愣,随即道:「当然是伤口!」
楚懿故作不愿让人担心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他坐起身,靠在雕花床头,不急不缓地掀起衣摆,露出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看吧。」
伤口边缘红肿,血迹尚未完全褪去,因为没有包扎所有显得有些刺眼,不过于楚懿来说无足轻重。
容今瑶的眼神虽然落在他的伤口处,但心神却被不由自主地被露出来的腰腹所吸引。
随着少年微微一动,衣摆更深地揭开,结实有力的腰腹线条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肌肉紧致而富有力量,每一寸都彰显着强悍。
上次在浴堂水雾遮眼,看得不甚清晰。这回,算是彻头彻尾地将他「搜刮」个遍。
尤其是腰腹下方,隐隐可见某种「悸动」的姿态……
「看够了吗?」楚懿戏谑道,「你现在看的位置,好像不是伤口。」
容今瑶的脸倏然一热,心头一阵微妙的震动,不敢多看他裸在外的腰腹,略显慌乱地清了清嗓子:「我找青云来给你包扎。」
楚懿平静道:「夜深了,包扎这等小事,不必麻烦他人,你来帮我就好。」
容今瑶无意识地顿了顿,眸光一闪,果断起身道:「我去拿药箱。」
楚懿:「……」
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
果真美色惑人。
药箱里面整齐摆放着各式药膏,绷带丶针线一应俱全。容今瑶拿出药膏,身子向前倾了倾,垂眸可见沟壑分明的肌理,她再一次无声感叹:「好腰。」
只不过,再细细看去则会发现,少年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痕,纵横交错,颜色深浅也有差别。有些疤痕已经逐渐模糊,有些依然清晰可见。
容今瑶用指腹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的伤口,缓慢而轻柔地涂抹。
楚懿「悸动」的姿态愈发明显,肌肉不自觉紧绷,细碎的刺痛划过身体,带起隐秘的波动。
伤疤是一位将领过往经历的印刻,想必他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容今瑶略显认真地道:「你身上有很多旧伤。」
楚懿稍作停顿,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漫不经心地应道:「随军出征,难免会受伤,这不算什么。」
「这些伤都是漠北人弄的?」容今瑶秀眉微蹙,想到回家前那一幕,「包括南小街砸落的花盆,是不是也是他们?」
提到南小街,楚懿眼神微微一冷,巷中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此前,王子听说六公主仙姿玉貌,蕙质兰心,聪明伶俐……有意以漠北王廷最高规格求娶。怎料,六公主好巧不巧与楚世子成了亲,让人很意外。」
「王子无意夺人所爱,可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公主画像,看过之后便夜夜辗转反侧,忧思难眠,竟然一病不起。王上和王后心疼他,便说哪怕六公主已为人妻,还是打算尽力争取,不愿轻言放弃。以六公主一人换来王子康健丶两国和谐友好,不日便是朝贡,我带着漠北的诚意而来……」
「楚懿,你可要接得住我这份诚意。」
贺兰宸的言辞回荡在耳边,楚懿蓦地陷入沉寂,眼底逐渐凝结的冷意似将一切吞噬。他的情绪逐渐变得凌厉,周围的空气也随之紧绷。
容今瑶察觉到压抑的气息,停下动作,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纳罕道:「你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楚懿思绪慢慢回笼。
他垂眼,眼看面前的少女轻轻倚近自己,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片刻,没提及南小街发生的事,只回答她之前的疑问:「这些伤,一部分是因为训练,一部分是因为漠北。」
「回上京前与漠北那场战役,兵分三路,交予我的兵并不多。直取宗王首级之后,我险些被漠北鹰狮包围。」他道,「那位宗王,便是贺兰宸的亲父,所以他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看似轻松地说出口,其实事实远比描述的要复杂,也更为艰辛。他也是在取得三战三捷之后才被封为云谦将军,而同他作战的兄弟们则成为白羽军精锐。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幽州丶青州丶黑水城……行了万里路,见了数不尽的人,也慢慢变得坚不可摧。
楚懿扬起唇角,笑了笑:「不过你夫君我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
闻言,容今瑶睫毛微微颤动,神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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