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多了。”
李逢舟咳了咳,鬼晓得自从这丫头闹着要生皇长子,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昨夜更是做了一整晚莫名其妙的梦,难得误了早朝的时辰,甚至来不及梳洗,穿上衣袍便过去了。
刚下早朝又听得来喜讲说,皇后娘娘不肯吃药。
李逢舟把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她捂严实。
顾炎宁只露出来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小扇子的阴影。
顾炎宁又抬眼看他,突然坐起身,伸出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李逢舟身形一顿,伸出手去扯她的胳膊:“朕身上凉,你病还未好……”
顾炎宁摇着头,只是固执的抱着他。
“想吃糖是么?少来这套。”
小丫头埋在他的颈间,瓮声瓮气道:“不是的。”
刚刚听得他对太医说得话时,她心中不知为何已然开始酸涩,此时伏在他的颈间,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感觉到颈处的洇湿,李逢舟心中难耐的一动,缓了阵才道:“怎么了,又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顾炎宁不说话,只是想起了更多儿时的事情,心中泛滥的难过越来越忍不住,开始小声呜咽起来。
李逢舟有些慌了。
他没带过孩子,更不会哄人。
小时朝阳哭了,他就喊她继续哭,哭够了自然便停了。
可不知为何,他听不得顾炎宁哭。
如小猫般,呜呜咽咽,听得他心中也像是被猫爪子抓着一般难受。
李逢舟左思右想,许是自己太过严厉,于是做出了让步:“朕每日会让来喜送一颗桂花糖到翊坤宫的,明日的药里朕已经知会让太医加了糖稀进去,不会苦的。”
“都说了不是因着这个。”
小丫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李逢舟心里更是揪紧。
李逢舟不知道怎么哄她,依稀记得母后小时哄朝阳,只好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许是生病了,身体难受,哭哭可能就好了。
朝阳小时生病也总哭。
女人都是这般麻烦。
李逢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仔细想着小时母后哄朝阳时说的话。
最后道:“若再哭,明日眼睛肿了,便不好看了。”
顾炎
宁的抽泣声顿了一下,很快道:“胡说,宁宁好看,眼睛肿了也好看。”
“……”
顾炎宁抽泣了一阵才喑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皇上,你为什么对宁宁这么好?”
“嗯?”
李逢舟没搞明白她在问什么。
顾炎宁吸了吸鼻子:“皇上,宁宁想擤鼻涕。”
顾炎宁从他身上下来,眼睛红得像桃子,李逢舟掏出条帕子,压在她的鼻翼,顾炎宁重重哼了一下,李逢舟将帕子叠了一下,问她:“还擤吗?”
小丫头眼睫上犹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摇着头。
李逢舟将帕子丢在一边,数落道:“喊你乖乖吃药又不听,太医说了,你这病吃几日药便好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看狗皇帝很顺眼,连这些唠叨的话听着也有些顺耳了。
李逢舟话未说完,顾炎宁又伸出双臂,环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