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进去!”谢灵光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势抱起魏溢林,使劲地往桑塔纳的后排里塞,哪管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可这惨叫声,反而更加激起了那群感染者的,它们兴奋地叫着,移动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快乐许些,上一刻,还有百来米的距离,这一刹竟然便缩短了一半!
谢灵光见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用力,像叠被子一般,将魏溢林的小腿给“折”了起来,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接着“撞”入,驾驶室,合着窗外那若有若无的光线,搜寻着那不知落到哪里去了的车钥匙。
“钥匙呢?”谢灵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然而后座的魏溢林却迟迟没有回应,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吼”、“吼”感染者得意洋洋地笑着,步履如风,不一会就撞倒了桑塔纳右侧的玻璃上,那玻璃上就布满了血红色的唾沫,贴满了一张张血红色的大嘴。
“终于找到了!”谢灵光抄起钥匙,对着钥匙孔,猛地一插,一拧。“呜呜呜”桑塔纳的引擎终于开始运转,而这时,几只感染者也涌到了车子前方,“砰”“砰”“砰”地敲打着引擎盖。
“啊~去死!”谢灵光猛地一踩油门,一拨拨杆,“咚”地一声,桑塔纳的车尾跟后面的感染者来了个亲密接触,谢灵光一看后视镜,不禁抹了把冷汗,原来这车后面,也挤了只感染者,他一咬牙,将油门踩到最大,汽车“呜呜呜”地叫着,一点点地将那些位于车尾的感染者往后推,接着他又一拨拨杆,方向盘一转,车头向左一偏,再一踩油门“轰”只位于车头的感染者躲闪不及,被撞落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如此重复了次,在七八只感染者被撞倒在地,十来只感染者被推下山崖后,桑塔纳周围终于出现了一小块空隙,谢灵光立刻一踩油门,汽车的引擎爆出一声咆哮,辗轧过两具残尸,绝尘而去。此时这辆汽车也已伤痕累累,右侧的两面玻璃都已出现了裂纹,且布满血唾液,车前盖和车尾箱的铁皮上,都布满了一个个小坑,看上去就像月球表面一般。
魏溢林挣扎了许久,才慢慢地爬了起来,现在的他脸色苍白,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双手双唇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看着很是狼狈。
“等……等……错……错方向……了……”尽管魏溢林不认识这边的路,但看着这周围的景色,跟来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边全是感染者,冲过去就是送死!”谢灵光头也不回地甩了他一句话,然后轻轻打转方向盘,踩下刹车,约两秒钟后,打着双闪灯的汽车稳稳地横停在马路中间。
“干……干嘛?”
“没看见满车的血唾沫吗?不赶紧洗干净,要是让它们渗了进来,就糟糕了。”谢灵光说着,提起一只空的大矿泉水瓶,往湖边走去,不一会他将打回来一瓶冰冷的水,“哗啦”、“哗啦”地浇在车身上,那本还蛮横的血唾沫一碰到这来自寒域的雪水,竟立刻软了,并听话地跃下玻璃,回归大地。
“你那里没事吧?”谢灵光脸上,关切之余,竟似乎有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
魏溢林依旧是一副苦瓜干似的神色,但听见谢灵光这么一问,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了声“没事”。但事实上,两人都知道,这种伤,没个数天的功夫,是好不了的了。
那群感染者实在是给这辆车留下太多的“记认”了,谢灵光花了很长时间才清洗好右侧的车身,后来是魏溢林一撅一拐地去帮他打水的,魏溢林本以为以自己现在的速度,会让他等好久,怎知,待他像蜗牛一般“爬”回来后,却惊讶地发现,谢灵光还在围着那右后轮折腾,而那里,有一层猪油一般厚实的血迹。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谢灵光边擦着血唾沫的重灾区后尾箱,边问道。
“查……查一下……”魏溢林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稍稍挺直了身躯,“那旅游区……有问……问题……以后……可能……会威胁……到……基地……”
“我们该怎么下去?”谢灵光一边往后尾箱上倒水,一边问道。
“那里……应该……还……还有……一个入口……我们从那里……摸进去……看看……不开车……”
“有是有,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他们要再察觉了,我们要脱身,就真难了。”
魏溢林之所以那么坚定地要再去旅游区中侦察,是因为他要弄清楚,这伙人跟昨天袭击他们的那伙人之间,有没有关系,毕竟两者,都想到了利用感染者来攻击他人,因此昨天那伙人,是他们派出去的搜索队也说不定。而且这伙人的营地,离鸣沙镇的直升机场也不见得有多远,相撞是迟早的事,与其到时候,消极被动,还不如现在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先摸清对手虚实。
至于谢灵光提到的危险——人生路漫漫,哪有什么事是零风险的?平安落地,就准备迎接下一次的危机,不幸坠毁了,那就一了百了,还担心什么?很多时候,人就是有太多的顾虑,变得畏手畏脚,才会坐失一次次机会,最后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的。
谢灵光终于被魏溢林说服了,日落时分,两人擦拭干净了车子,并将其重新发动,然后开上一条小路,听谢灵光说,这条小路是原来的老路,走了有几百年了,因为路窄且陡,后来就另开了一条新路,而老路也因此荒废,只有一些乡民或某些不见得光的人,偶尔会从那里经过。
“我们会绕一个圈子,在很前面的一个交汇点,重新返回新路,然后再去旅游区的另一个入口,不过这段路有点长,油料够吗?”谢灵光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他,而是魏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