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岓一大早就连着接了两个电话,分别来自洪钟和沈径霜。电话内容也很简单,都是提前告知中秋要来禾城小聚。
中秋节前一天上午,洪钟先到。一下高铁,他马不停蹄赶往姜泠的小院,结果一样扑了个空。等到和沈径霜碰了面,三人决定中秋当天再去一次。
为了迎中秋,禾城的大街小巷早早就做好了布置。街上挤得人山人海,小院门口却空空荡荡。拎着大包小包的三个人在门口敲了快半个小时的门,还是无人应答。
「要不咱报警吧。」洪钟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上的礼物。
「以什么名义报警?」凌岓叹了口气,「他想要避开我们,报警也没用。何况又不是真的失踪,至少伯母那儿还能联系到人。」
「那就联系伯母!」闻言,沈径霜眼前一亮。
「没用。」凌岓摇头,「他会定期用不同的号码给伯母打电话,但是伯母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这是干嘛。」洪钟无精打采地回到车上,「我师叔说话是难听,我已经严肃批评过他了。这下好了,想道歉都找不着人。」
「他也真是,孩子脾气嘛!」院门两侧的对联还是新新的样子,沈径霜期望有人会从里面走出来,「马师傅说错话那是马师傅一个人的问题。干嘛非要连坐,还和所有人都断联。」
「说的就是嘛!」洪钟附和道,「也不知道小姜现在到底在哪儿啊。要是她在就好了。」
凌岓不再插话。在这一个月里,他表现得越平静,某种扎根心底的感情就越浓烈。他不敢去那条和姜泠一起走过的路上散步,每次来到医馆门口都是期待又不安的。他希望开门的是她,哪怕能见到和她有交集的人也可以。
借着「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向老妈询问,何女士当即表示此种症状名为「相思病」。心虚的人不敢跟着其他人一起说想念,因为害怕一开口就会露馅儿。
就在三人快放弃等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休闲装出现在门口。凌岓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上次给姜泠告知精神病院信息的人。他记得这人好像叫大刚。
「大刚?」在休闲装进门的瞬间,凌岓按下车窗喊道。
大刚左顾右盼找了一圈,最后来到车窗前,震惊道,「你不是那个…那个叫…凌什么的是吧?」
「凌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大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人记性不好,有时候老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来找斯诚,他在吗?」
「不在。」大刚摇了摇头,「诚哥好久没回来过了。」
就在车内三人垂头丧气之际,大刚又说,「不过今天中秋,按照往年的惯例,诚哥肯定是要在这儿过的。我这不是来送点儿水果点心嘛。」
「那他一般嘛时候来呀?」洪钟问。
「往年早早就到了。有事的话,一般下午就会回来的,要不你们先回去吃个午饭再来。」
凌岓谢过大刚,没采纳他的提议,「不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那也行。」大刚一手提着瓜果,一手提着月饼礼盒,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还是进去等着吧,你们都是客人。回头泠姐要是知道了,该怪我没礼貌了。」
「姜泠她回来了吗?」沈径霜探出头问。
「没有。」大刚继续摇头,「自从上次去阳市以后,泠姐就没回来过了。别在车上等着了,进来吧。」
院门打开,里面的陈设还是出发前的样子。茶杯丶茶台丶四方院子中的石桌丶和卫斯诚起争执时的小凉亭……洪钟深感自己上了年纪——竟然也开始睹物思人了。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泡杯茶吧。」大刚把手里的东西归置好,拿着茶杯进屋去了。
尽管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小院中还是干净整洁的。墙边不知名的小花开得正好;窗台上的君子兰一点也没打蔫;堂屋门口的门帘是用一颗颗摺纸星星串成的——卫斯诚好像提起过:他小时候羡慕同龄人的父母陪他们折星星丶讲故事,他的爸妈却连影子都见不到。念叨的多了,师姐就代替了父母的角色,陪他折满五千颗星星,然后串成纸帘挂在门口。刚挂上去的时候,殷漠还总爱笑眯眯地说他们俩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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