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马成林,他不仅是你这位朋友的师叔,还有一个没人管的孤儿要养呢。你说他要真的出点意外,你的朋友能轻易释怀吗?那个孤儿又该怎么办?退一万步讲,你自己也是孤儿,难道你真的忍心?」
「行了!」姜泠打断对方没完没了的念叨,直截了当地问,「说吧,要我怎么做?」
「哦豁,这是答应了?」轮到计枵难以置信了。
「小姜你疯了!」
「姐你胡说什么!」
被捆在一起的另外两位不答应,齐齐冲着姜泠喊。
「给我闭嘴!」计枵随手抄起两块抹布往二人嘴里塞进去,又一脸欣喜地问,「真答应了?」
「答应了。」女孩摆出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往后一靠,「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让大家都舒服点。」
「好好好!」怕人反悔,计枵也顾不上继续端着防备,当即就将需要对方配合的事项一股脑全倒出来。
说答应就答应,姜泠不仅认真在听,还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配合程度,超乎所有人意料。
「听明白了吗?」说完,计枵不放心,还要反覆确认一遍。
「明白了。不就是先拿骨灰再弹琴,然后我再把玉玦摔碎,任你宰割嘛。」姜泠点点头。
为了让对方更加信任自己,她还不忘提出要求,「但你答应过的事要说话算话。第一,在我闭眼之前不许动他们;第二,与此事无关的人该放就放;第三,既然都帮你救人了,那总要死得好看些吧。我孤家寡人一个,死成什么样是无所谓,可其他人还要回去的,让人家家里人看见多难受!」
听她猛地说了这么长一串话,一边被禁言的两人眼睛都瞪圆了。
「这些都好说,答应你就是了。」
「光答应可不够,总要立个字据或者做点抵押吧。」姜泠继续提要求,「你都说了你是十恶不赦之人,那我怀疑你的人品和信誉也没什么问题。当然,我也可以做一样的事——我的武器都归你,一会儿要用我的血,你也可以先放出来,绝对出于自愿。」
「行。」计枵深吸一口气,收起被扔到地上的长鞭和弯刀,又实打实放了半碗血,这才答应她的要求,「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无二话。字据你来说我来写,写完以后我按手印。至于抵押,你看看想让我抵押什么?」
「先立字据吧,抵押什么还得容我想想。」
说话算话。计枵转身走进前殿书房,提笔写下两张记述三条要求的字据,又分别按了手印,十分干脆地交给姜泠。
「想好了吗?」他问,「抵押什么?」
「我也看不见你有什么,不如这样,让他俩决定吧。」
「好。」只要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马上就能重塑新生,再多要求计枵都能忍着一口气咽下。
抹布那滋味实在难闻,从嘴里拿出来以后,卫丶洪两人被恶心得干呕了半天。计枵不想浪费时间,随手倒上两杯茶就逼着他们喝了下去。不成想弄巧成拙,这俩人干呕的声音更大了。
好容易等到他们平复下来,计枵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他咬着牙问,「二位舒服点了吗?快些说,要抵押什么?」
「骨灰!」卫斯诚脱口而出,然后在看见对方眼神里的凶光之后立即改口,「那也太得寸进尺了哈。」
洪钟松了口气,暗想:你还知道得寸进尺。
「那戒指吧。」卫斯诚又说,「这成色,这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
闻言,计枵下意识转了转手上的鸽血红,皱眉拒绝,「不行!这个对我有用,不能给你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有没有诚意?」
「除了我救人要用到的,其他都可以。」要不是怕姜泠反悔,堂堂哭木宫的主人绝不会留着这个在自己底线上蹦躂的人。
「那就销骨针留下。」卫斯诚看了看凌岓,又和洪钟耳语了一阵,最后拍板决定,「别告诉我这个也不行。」
对面的人沉吟片刻,把收纳四十九根白针的卷包拿出来,塞进卫斯诚的口袋里。
「行了,该办正事了。」
绳索松落,姜泠被自己的同行拽向床边,等待琴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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