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太疼爱地摸着她的头发止不住地哭。
孙仲礼背过身去擦擦泪,佝偻着腰将女儿扶起:「做爹爹和娘亲的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
「爹爹……」孙氏痛哭不止,「都是女儿不好。」
「都是爹爹不好。」孙仲礼哽咽道,「爹爹一心想你过得好,却从没问过你想要什么。」
旁边的孙宽和季氏看着父女二人重归于好,也不禁落下泪来。
这父女俩都是驴脾气,一个犟过一个,如今可算是好了!
温苒苒看着他们一家人这般模样也控制不住地掉眼泪。她转过头去擦擦泪,又倒了几杯常温的奶茶,老人家肠胃弱,喝不得冰的。
「三叔。」温苒苒推推木头桩子似的温俊良,把托盘递给他,「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给你岳父岳母他们送去。」
温俊良罕见的有些慌张:「三丫头,你说他们这回来是不是要把你三婶婶和茹茹带走的?」
温苒苒挑挑眉:「这还不是得看您自己的表现?」
温俊良一听,赶忙端着奶茶去了。
季氏揽过旁边哭成个泪人儿似的温茹茹上下左右看了几眼,满目关切:「茹茹定是瘦……诶?怎么好似胖了些?」
温茹茹哭声一顿,扁扁嘴道:「都是三妹妹,每天肘子排骨红烧肉地喂着,饭后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可不就胖了……」
季氏和孙宽听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看见诧异:这对堂姐妹从前最是不对付,现下看着倒是亲昵了不少。
「父亲母亲,大老远来的快坐下歇歇。」温俊良把奶茶放在桌子上,拿了干净抹布将擦得鋥亮的桌椅又擦了两遍。
孙老太太见自己那纨絝女婿竟会端水干活了,惊得眼睛瞪得老圆,眼尾的褶子都舒展了不少。
孙仲安看见温俊良板起脸孔,他当年就不满意这个女婿,懒惰成性不知上进,奈何夫人与女儿喜欢也只得依了。当初温家败落,温俊良若是个可堪托付的夫君,他也不会强逼着女儿和离。
但现在看他又是端茶又是收拾桌椅,瞧着倒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对对对。」孙氏擦干净眼泪,扶着父亲母亲坐下,「快坐下歇歇。」
她说着,感激地握住季氏的手,又抬头看看孙宽:「这阵子给哥哥嫂嫂添麻烦了,因为我的事,想必也连累了哥哥嫂嫂,没少招人白眼。」
孙宽低头看着自家小妹笑着宽慰:「你我是亲兄妹,这般外道做什么?」
「就是,自家兄妹,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季氏笑道,「当年小姑你嫁入伯爵之家,我们在外走动时谁不高看我们一眼?你兄长也因你嫁入温家的缘故颇受上官赏识。我们当初既借了你的光,现在有什么也是应该的,哪有好处都被我们占了的道理?一家人表里相依,休戚与共才对。」
「你嫂嫂这话说得不错。」孙宽点头道,「那时父亲母亲让你和离,也是想保全你和茹茹,断无旁的意思。」
孙仲礼听他提及过往摆摆手:「都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了。」
「对对对,不提了。」孙氏展颜笑着道,「哥哥嫂嫂快坐下,二哥二嫂怎么样?」
「你二哥二嫂还在任上,知晓家里的事后隔三差五写信回来劝。」孙老太太抹着泪眼,瞪着孙仲礼冷哼,「都怪这硬脾气的糟老头子!」
孙氏怕父亲母亲又吵起来,赶快转了话题:「父亲母亲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还不是因为那碎嘴子的申氏和孔氏?自从偶然在街上遇见你就没少向人宣扬。怕是满汴京的官眷都知晓了。」孙老太太说着,拉住孙氏和温茹茹又流了两行泪,「可怜我苦命的女儿和外孙女受了不少苦,竟要出来摆摊伺候人。」
「娘快别这么说。
「孙氏回头瞧瞧温苒苒的脸色赶忙道,「摆摊怎么了?靠自己的双手赚银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孙仲礼听了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束云说得不错,人贵在自立。」
孙氏笑笑,拉过温苒苒道:「其实也没自立,都是靠着苒苒,我们如今才得以赚些银子,家里还养了鸡呢!若是没有苒苒,我们怕是早都饿死了,这全是苒苒的功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