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俊良跟在后头,一瘸一拐走得飞快:「温荣那小子蹲墙根儿底下啃鸡腿被我抓着多少次呢!」
「三弟你慢着些!」温逸良手里的书都没放下,拿着拐杖追出来塞到这不省心的弟弟手里,真是操碎了心。
梁氏藏钱一事被戳破气急败坏,指着温俊良鼻子高声怒道:「你丶你胡说!你竟敢污蔑长嫂!」
温俊良混惯了,翻了个白眼冷哼:「我污蔑谁了?我管温荣那小子要他一口都没给,还温家长孙,长孙个屁!照三丫头差远了!」
温苒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瞥见道年迈身影后装模作样的抹把泪,心疼颤声道:「祖母前些日子只能喝清粥充饥,饿得瘦了好几圈,大伯母您却……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大伯母你了,这要是被祖母知道她得多寒心啊。」
「你少危言耸……」
扶着温老太太的温正良觑了眼她的脸色,心中羞恼不已,转脸就对着梁氏斥责道:「闭嘴吧!你可少说些话吧!」
众人闻声看去,皆噤了声。
梁氏转身看见阴着脸的温老太太一愣,立刻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嗫嚅两声便低下头去不敢做声:「母亲……」
「可担不起你母亲二字。」温老太太冷笑一声。方才她听见外头院子里有争吵声,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听见孙氏说梁氏私藏银子便有些坐不住。再听温俊良说她千疼万疼的孙子荣哥儿躲起来独食,只觉得心寒。
家中落魄潦倒时,她惦念着这棵独苗苗,宁可饿着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省下口粮给他吃,他却只顾着自己,丝毫不挂念她这个祖母。
反观苒苒,自己从前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却乖巧地将自己的菜团子让给她吃。日夜辛苦摆个小摊子,还没赚多少钱呢就日日做了好吃的送来,没落下过她一口吃食。
温老太太一叹:还是孙女贴心哟!
她看都不看梁氏一眼,冷着面孔开口:「回去跪着,没我发话就不准起来。」
「母亲我……」梁氏面子里子丢了满地,但还强撑着一口气想争辩几句。
温老太太不吃这套,严声开口:「你若再多说半句就一纸休书,你看你那个梁家可还容你!」
嗯?
温苒苒默默听着,嗅到了一丝瓜的气息。
梁氏听了这话抿紧唇,再不敢多说半个字,抹着泪可怜兮兮地退下。
温老太太看向温苒苒,声音缓和几分:「委屈你了。」
温苒苒摇摇头:「都是苒苒不好,打扰祖母清净了。」
老人家最喜欢嘴甜的,反正说几句好听的也不费事嘛!
果然,温老太太听了心中愈加舒坦,心窝处也是暖融融的。
温正良也想跟温苒苒说些什么,但实在是羞于开口,张了张口又闭上,叹口气摇摇头,搀扶着温老太太回屋。
如坐针毡的东叔此刻才敢喘口气。
温逸良放下书,接过沈氏手中的水杯递给东叔,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是对不住您了。」
「快别这么说。」东叔忙不迭擦擦手,起身接过杯子,「都是我来得不巧,还连累您家吵了一架。」
「哪是您连累的?我家三天两头就吵一回,您可别笑话。」温苒苒笑着安抚,「大伯母看我赚了些银钱眼热,看我不顺眼好些日子了,今日也都是冲我来的,您无辜挨了顿排头,应该是我连累您了才对。我跟您赔个不是,千万别放在心上。」
东叔大大咧咧地挠挠头:「温小娘子哪儿的话?我这就帮你看看垒烤炉的位置,瞧瞧在哪儿合适。」
温苒苒笑呵呵地点点头:「行,东叔您是行家,尽管在这院子里看,我去做饭。」
「烤炉?」温俊良听了眼睛直放光,巴巴地跟在温苒苒后头,「三丫头这又是琢磨什么好东西呢?」
「想做些甜品。」温苒苒忙活着切肉,笑盈盈地看向温俊良,「赶明儿等东叔把炉子垒起来了,我就做给您尝尝。」
温俊良一拍大腿乐开了花:「那我可就等着了!」
温苒苒看着忙忙碌碌的东叔丶又回头瞧瞧帮着清洗锅碗瓢盆的爹爹娘亲,就连四体不勤的三婶婶都忙活着喂鸡拣蛋,这日子是愈发有盼头了!
东叔看好位置,心里大概有了个雏型后过来与温苒苒商讨:「温小娘子,我看落在厨房西边就行,空地宽裕,烤炉也能垒得大些,你做买卖也够用。你若是没有异议,我这就去拉料,今明两天差不多就能成。再晾上个两三天就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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