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尊复扫了她几眼,也不再继续问。
两人对答片刻,外头灵崆便又挠门,爪子把门扇抓的嗤啦嗤啦而响,灵崆道:“好坏的人,把吾扔在
外头,自己却在里头睡得舒服,如今日上三竿,也该赶路啦!”
秀行噗嗤一笑,急忙开了门放灵崆进来,灵崆耐心等候许久,等的便是跟她亲近的一刻,见她开门,便毫不客气地扑过来,叫道:“丫头,你许久未曾抱吾了!”
秀行张开手将他抱入怀中,灵崆极为受用地扭动片刻,忽地皱眉道:“丫头,你身上怎么如此难闻,噫…好似恁般多种妖气…”
秀行愕然,灵崆耸耸鼻子,说道:“有山精的土气,豺狼的腥气,还有狐狸精的骚味,噫,丫头你…”
秀行听他说到“狐狸精”的时候,即刻就将灵崆的嘴捂住,笑道:“没、没什么,你闻错了灵崆。”
灵崆挣扎了会儿,才从秀行指缝里嘶哑着叫道:“憋死吾了!”
外头清尊一声不吭地听着两人对话,一直到此,那毫无表情的面上才掠过一道寒霜。
两人一猫出了宅子,秀行回头相看,啧啧赞叹道:“师父,你真正了得,竟能变化出如此宅邸来,又如此逼真,惟妙惟肖地,不如就当此地为师父的‘行宫’之处,以后若是有空闲,再来此处游玩倒也是好。”
灵崆“嗤”地一笑,清尊道:“这些东西,又有何稀罕,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秀行瞪着他道:“哪里就是障眼法了,我亲手摸过那被褥,明明是真。”
清尊斜睨着她:“你小小丫头,又怎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拂袖子,眼前恁般威武的宅邸顿时慢慢地消失不见。
秀行目瞪口呆,又颇为心疼,道:“好端端地,竟又不见了。”
清尊道:“本从无中有,自向无中去,这也值得你叹。”飒然地一挥袖子,往前而行。
秀行便只好跟上,灵崆不离她左右,走了片刻,三人行过一片桃林,秀行见桃花开的极好,便进去游
玩,灵崆自然紧紧跟上,清尊反落在了后头。
秀行在前头赏花,灵崆便跟在她身畔,秀行出声赞叹:“此地的花开的真好,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果真是这个道理的。”
灵崆道:“你如此说,那老桃树就无地自容了。”
秀行道:“这是为何?”
灵崆道:“岂不闻,花里头素有个花魁的说法,那老桃树修行千年,如今又贵为神仙,他在桃花之中,也算是个花魁了,你却又大赞此处花好,那老桃树还拼力地开些桃花冲你献媚凑趣地,听了这个,岂不是脸皮也要羞红了。”
秀行想到桃木仙顶着“花魁”的称号,不由地哈哈大笑:“灵崆,才不是你说的这样,不管是大桃小桃,大花小花,都是一般的拼了力开了花,都有其开得好跟凋谢之期,在我眼里,便都是一般无二的美。”
灵崆便抬爪子挠脸颊:“丫头,最近你说话倒是
颇有几分道理,那好,我便问你,——依你看来,你同水含烟,也都是一般无二的貌美么?”
秀行笑道:“灵崆,你作弄我么,国师大人绝色无双,我怎能同她相比。”
灵崆说道:“你现在还嘴里说都是一般无二的美,说到人,便不同了?”
秀行捏着一根桃树枝,道:“你又要教训我色相本就是空的道理么,你同我实话说,先前国师大人在山上,你可也曾如此追着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