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是在许家住过一段时间的。
那还是去年上半年,他和祖父赵夫子一起来京城赶考,特地到许家来拜访。当时因为对方一个是自己小时候的夫子,一个是幼时同窗好友,所以许淙热情地邀请他们住下。
结果他们的考试不太顺利,双双落榜。
落榜后,赵夫子因为年纪比较大了,于是不想再考,最后在许明成的帮助下谋了一个勉县附近主簿的缺,回乡收拾东西举家赴任去了。
而赵诚则留在了京城,进入国子监读书。在他读书的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会拿着功课上门请教,但并没有进过内院。
也就是说他和浵姐儿,应该是去年上半年那段时间有交集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许淙不太高兴。
他当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视名节如水火,觉得年轻男女之间碰个面,说会儿话就会‘有失名节’、‘男女授受不亲’。
但赵诚这件事不一样!
如果他跟浵姐儿早就有意的话,那么怎么没有上门提亲呢?毕竟当时赵夫子还在,拖到今天未免有些不知分寸。
所以许淙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急促地追问道:“你跟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见了几次面?说了几次话?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赵诚被他问得一愣,赶紧解释,“淙哥儿你误会了,我跟许姑娘并没有私相授受,也没有私下往来过。”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跟她是见过几次,一次是去年第一次来你们家,到后院拜见老夫人的时候,当时许姑娘就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所以我们见过一面,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后来是借住在贵府时在路上碰见过一次,说过两三句话,再来就是前些日子在外面的店铺也偶遇了一回,但后面这两次都有她的丫鬟在,我们没单独见过。”
许淙哦了一声,看来是他误会了。
“你怎么会想娶我妹妹?”
许淙认真问道:“赵诚,你我相交多年,彼此都很了解,你务必要对我实话实说。我妹妹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儿,不管是我奶奶、我爹娘,还是我对她都是非常疼爱的,绝对不会将她胡乱嫁了。”
赵诚想了想道:“淙哥儿,我是真心想要求娶许姑娘的。”
“我年岁已经不小了,比你还要大上两岁。其实早在我考中举人之后,家里就有意给我定亲,兴元府那边也有不少人想要把女儿嫁给我。”
“不过当时的我一心要考春闱,不愿分心,便都婉拒了。恩科落榜之后,我又把心思放在了今年的春闱之上,所以也没有定下。”
“但我是要成亲的。”
赵诚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去年祖父回乡之前,就跟我商量好了,不管我今年春闱能不能中,都要成亲了。毕竟我是家中长子长孙,总不能不成亲,拖到下一次的春闱去。”
许淙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于是赵诚就继续说了。
“我仔细想过了,与其回兴元府成亲,不如就在京城找一个合适的姑娘,然后继续在国子监多读几年,等待下一次的春闱。”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在国子监的时候,也有人想给我做媒,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答应,毕竟那些人家我都不熟悉,他们家的姑娘性情如何我也不知晓。若是娶回来一个性情不好的姑娘,或是结了一门不好的亲家,那以后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