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泽啧啧称奇。
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居然能从祖母夜里睡不好这件小事上,想出了做一张消暑的竹块席来让祖母睡个好觉,可见是个聪明的。
孝顺的孩子他见得多了,但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让他暗暗地羡慕起来。
别看许明成家境贫寒,但人家命好啊。
他们这样的人家,最担心的是什么,可不就是后继无人嘛。
就比如他们孙家吧,曾祖父考中了进士,但祖父只是个秀才。至于孙雨泽的父亲,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依旧只是个白身,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
就是家中几兄弟里最有出息的自己,在曾祖父的精心教导下,又恰好遇上了喜欢他文风的主考官,也只能考中乡试的榜尾。
考中举人之后,他也曾欢喜过。
但当他千辛万苦地来到京城,却发现自己差人远矣。最关键的是,放榜后当他拿到同科进士的文集的时候,感受到了才华不及人的绝望。
他没有进士的命!
所以仔细考虑后,他动用了曾祖父留下的一些人脉,运作到了教瑜的位置。
但勉县文风不胜,没有好的书院,自己的几个儿子只能托付给年近七旬的祖父教导,希望孙家下一代能够再出一个进士,这样家族在自己百年之后,才不至于败落。
而看人家许明成。
他现在好像才一个儿子吧?
但一个便这般聪明,顶自己的三个了。
等他儿子将来开蒙读书,若干年后岂不又是一个许明成?
想到这里,孙雨泽忙道:“明成兄,令郎如此聪慧,应该早早读书啊。”
他倒没有嫉妒的心思,只是觉得小孩子聪明,更应该好好培养。比如他的长子,就是几个儿子里面最聪慧的,所以三岁就开蒙了。
谁知许明成笑了笑,再次给了他会心一击。
“内子已经开始教他识字了。”
许明成道:“那孩子,从小就鬼精鬼精的。之前我给他取名‘潇’,谁知道他娘跟他说了之后,非闹着要改,然后从我回的信里单单挑了一个‘淙’字。”
“见他喜欢,我们也只能由着他了。”
周岁之后,内子教他识字,本来打算从《千字文》开始,但他非要先读《三字经》,内子上回来的信里,说他已经读完了《三字经》,现在正读《千字文》。
许明成摇着头,满脸笑意地抱怨,“这孩子,居然跟人反着来,往后啊准是个顽皮捣蛋让人操心的,哈哈哈哈。”
孙雨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他是不是该告辞了?
孙雨泽:遗憾手中无酒,不然定要灌他三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