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知道了。”
这是春暖阁有日子没来了,一进屋里,大小的物件瞧着又添置了不少,就说这手下的桌子,上回还是胡桃木呢,这回就换成了黄花梨了,吃穿用度快赶上冬暖阁了。
听见门响,就知道司临霜进来了,小安氏立马收回眼来,似是嫌恶的又掸了两下袖子。
自从上回将事情说开了,司临霜倒是对她散漫了许多,今儿见着她也没什么客气话,直直的落座在软榻上,端起茶盏推着盖子,撇去面上的茶叶,低头含了一口——温度正正好。
“当年的事儿恐怕是要败露了。”小安氏见她不客气,那自己就更没必要客气“今儿咱们干脆就把该说的都说了,眼下瞧着是瞒不住了,你总得也想想法子吧。”
话音刚落,司临霜就笑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望去——
“我想法子?我想什么法子?当年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那不全都是姐姐做的吗?我当时可连郡王府的门都没进过呢。”
小安氏挑着眉,瞧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却又恶毒至极的女人——
“你想就这么撇清你自己了?那五灵脂难道不是你教我送的吗?当年说的话,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听吗?”
一提到五灵脂,司临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可随后便又很快的恢复如常,嘴边的笑容更甚了——
“姐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自己毒害了嫡姐,自己还不承认?”说话间又掸了掸手
“你说是我教你的,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的,你觉得谁能信?”
“你给我小点儿声!”小安氏紧张的朝窗外望了望,随后又走到小安氏身前,怒瞪起了眼睛“你别以我没有证据!”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司临霜更厉害了,仰着头就向外指去——
“你有证据?那你就去报官啊,我倒要看看,官府能判我个什么罪名?”
“你——”
司临霜就是知道小安氏拿不出证据,所以才敢这样嚣张。
“你——你真是好狠啊,竟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让我当你的替罪羊?!”小安氏连连摇头“你可别逼我,若是我把这事告诉了蔡云旗,你觉得他不会相信吗?到时候你就想想你的下场会有多惨!”
“呵——”司临霜冷笑一声“姐姐这是在吓我?你若是真的敢告诉蔡云旗,恐怕现在也不会来找我了。”
说完猛地从软塌上站起来,硬生生的将小安氏逼的后退去两步,随即眼中便露出毒蛇一般的诡异光芒——
“实话告诉姐姐,就算你把事情全都说给蔡云旗,我也不怕——蔡云旗要真的治到了我的头上,那姐姐怕是早就先下了大狱!再说了——他要治我的罪,总也得先有证据才行吧,药材可是姐姐你亲自送进府的呢,不是吗?”
一番话说得,小安氏胆战心惊——
连连摇头反驳道——
“那是你挑唆的!分明是你先来找我的!!”
“姐姐怕是又说笑了,我本家远在肃州,离晋京远的不是一程两段,而姐姐的家就在晋京,进郡王府之前,我何时见过姐姐呢?”
“你放屁!你早就被王爷接到晋京了!养了几年的外室,你以为我不知道!!!”
“姐姐当然知道,而且啊,不光姐姐知道,老祖宗也知道,就连整个郡王府里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儿,司临霜却戛然而止,定定的瞧向眼前的小安氏,取下领口的帕子,捏在手里,抬起轻轻的擦拭着小安氏额前的密汗——
温声细语道——
“这又如何呢?姐姐还是早些回去罢,等下王爷就要过来教我霖哥儿练丹青了。”
小安氏一把挥开司临霜的手,满眼狰狞的走到门前——
忽然,用力扯下挡在身前的珠帘——
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你不要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好过。”
司临霜看着小安氏的背影,顿时也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