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先生看着毫无主见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英名一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走，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张耀旻被骂的脖子一缩，身体下意识地打起了哆嗦，小时候每当父亲用这种语气口吻和他说话后，他免不了会受一次毒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体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见张耀旻还是缩在一旁，连说句话都成了困难，张老爷子血压一下子就飙升了上来，大脑有一瞬间的眩晕，但是他没有声张，只是闭上眼睛自己调整，这个家还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过了好一会儿，张耀旻才听到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没有刚刚的严厉，反而多了几分苍老和沙哑：“这个不行就换一个，我们要的是造势。”
张耀旻一听这话，着急忙慌地蹲在了张老爷子脚边，“爸，能比得上李白真迹的存在不是这么好找的，如果要造势的话，咱们拿什么……”
“蠢货！”张老爷子忍了又忍，还是骂了出来：“如果不是你三哥不愿意接受我的衣钵，根本轮不到你来坐我的位置！”张老爷子训斥完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而张耀旻听到这话，不忿地嘀咕道：“我也想象三哥一样潇洒……”
“你说什么？”张老爷子年纪大了以后就有些耳背，没有听清张耀旻说些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有什么能作为替代品的，到时候我们花钱去……”
“白痴！谁教你的！”张老爷子一听这话脑子感觉都要炸开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余光看向一旁站着的张柳亭，说话声音也不似刚刚那么地冲，反而和颜悦色地问道：“柳亭怎么看。”
张柳亭飞快地打了个腹稿，在张老爷子鼓励的眼神中，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李白真迹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换一幅作品。”
“继续。”听到这些，张老爷子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挺直的脊背也松了下来。
张柳亭继续道：“我记得我们家有收藏一幅沈先生的仿品，仿的就是顾恺之的仕女图，然后又加以自己的创作，虽然是明代传下来的，我记得爷爷您说是仿品不宜捐献，就一直收藏了起来，也没展示过，所以我们可以把这幅画给拿出去。”
张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主意和他的想法已经差的八九不离十了，虽然还是有些瑕疵，不过他还是挺满意的。
“不错，不过不用送沈先生仿的那副，就把刘先生仿的那副送出去就行了。”张老爷子一锤定音，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沈先生那副虽然是仿品，但确确实实也是从明代传下来的，刘先生的就不一样，民国书画界有名的仿品大师，仿得太多，顾恺之的神韵比沈先生的足，更能以假乱真。
此外，他必须为后代子孙考虑周全，尽管前辈们已经将家中传承百年的收藏品捐赠得所剩无几，但仍保留了几件珍贵之物，以备不时之需，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被儿子老爹冷落在一旁的张耀旻不甘地张开询问道，对儿子也是怒目而视，自己还没七老八十呢，就想着在老头子眼前显摆自己，真当他是瞎的吗！
张老爷子沉思片刻，低声道：“我来联系人去办，你们把嘴给我闭紧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再出岔子，我们张家是否能维持下一辈的荣光，就看这一次了。”
“是，爷爷。”
“是，爸爸。”
两个张家小辈齐声答道。
“你们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张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再去看张耀旻父子二人。
“那您先休息。”
父子二人知道事情解决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书房。
此时，原本闭目养神的张老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看着书房门被关上后，过了好一会儿，张老爷子才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白老哥，我是清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