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拿了一大壶柠檬水进来,战战兢兢地倒了一杯递给阿暮,阿暮挣扎不开,没好气地接过柠檬水,但是没喝。
“西瓜哥别说笑了,我不过是替大老板干点小活罢了,暴力堂的发展还得看你们。”才怪。王九伸出杯子准备碰杯,咦,颜色怎么不对。试探着偏过头,那杯酒已经被阿暮喝了一半了,而自己手里的才是刚倒的柠檬水。
这动作也太迅速了吧,自己光顾着说话,几乎没有察觉。不过还好酒吧里灯光昏暗,西瓜完全没在意。王九不得已一口气咽下整杯的柠檬水,回头看向怀里的始作俑者,她因为Vodka的苦涩吐了吐舌头,仰起头看向自己:“酒好喝吗?九、哥。”
阿暮脸蛋红彤彤的,王九分析了一下,她大概是怕清醒的时候不忍心砍死自己,所以打算借酒精壮胆。
他真的很冤枉,但是找谁说理去呢?
一晚上推杯换盏,他左手箍着人都快箍麻木了,西瓜喝得越多废话越多,混合着嘈杂的音响,王九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怀里人一开始还在偷偷换杯子,后来变成明目张胆地抢,甚至动起了手。王九放弃了,他腰上挨了两肘子,人喝了点酒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终于,西瓜准备起身回家了,几个醉醺醺的小弟把他扶了起来,王九看着一屋子的酒鬼,心里很苦闷。他是唯一清醒的,因为他喝了一晚上柠檬水。阿暮酒品还不错,明明小脸通红,也不哭也不闹,就是一个人闷声喝酒,顺便打他两下。
“改天我们再喝!”西瓜摇摇晃晃的,冲着王九招手,王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意思是赶紧滚蛋。这折磨人的酒局可算是要结束了。
“小妞!”西瓜临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向着阿暮招手,“下回还叫你啊!”
“好嘞西瓜哥!”阿暮看似有些亢奋,兴冲冲地摇着手,几乎要往外扑。王九右手夹着烟抽着,左手无奈地又用了几分力,干脆给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嘶——”王九两只袖子都挽起来半截,小臂整个露在外面,此时左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被一个凹陷的牙印给破坏了,“你是属小狗的吗?”刚夸完她酒品好,怎么喝多了还咬人呢?
王九冷笑一声,随手将右手的烟摁灭,然后站起身,一把将阿暮扛在左肩上。阿暮很轻,人已经喝得晕乎乎了,虽然手脚并用地在捶打,但已经丝毫没有力气。他扛着人走到门口,对着小弟一伸手:“车钥匙。”
“九、九哥,喝多了就别开车了。”
“别废话!”他从头到尾就喝了一杯酒,那点酒精早就被柠檬水稀释干净了。
王九坐在熟悉的海滩边,阿暮整个人像睡着一般侧躺着,脑袋枕在他的腿上,迷迷糊糊地在那嘟囔着什么。他想让阿暮吹吹海风醒醒酒,又怕把人吹感冒了,于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酒量不行还非得喝,我要是不在得多危险。”王九右手又点了一根烟,左手勾着阿暮的发丝喃喃自语。他微微往后仰了一点身体,避免烟灰不小心落在阿暮头发上。
他看着她红红的脸颊,不自觉笑了笑,伸出食指悄悄戳了一下,果然也软软的。他把手指移到唇边,坏心眼地又轻轻戳了一下。
嗯,还是嘴唇更软。
阿暮明明闭着眼,忽然张嘴想要咬他的手指。王九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这喝多了还真咬人啊?关键阿暮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他都分不清这是梦游还是发酒疯。
王九觉得自己手真挺欠的,他看阿暮没反应,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自己以前经常干这事儿吧?因为阿暮的脸捏起来很舒服。现在可不太敢,她有刀是真捅啊。
“你是吃醋了么?那些女人是西瓜自作主张喊来的,我身边从来没有女人,不信你问A仔。”王九看着阿暮,小声解释。
“算了。”他的指背沿着阿暮的脸颊轮廓一点点划过,“等你醒来再说。”他深吸了一口烟,烟草的味道口腔里弥漫开来。
阿暮忽然翻了个身,她抬起双手搂上王九的腰,把脸深深埋在他身前。声音小得像蚊蝇,但在王九的耳朵里却像极了一场海啸:“我好想你。”她唯一露出的耳朵也染上了红晕。
王九一怔,然后俯下身子,墨镜后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海风带着咸咸的气息,爱人的拥吻混合着烟草和伏特加的淡淡苦味,这一次他奉若珍宝,只余温柔。
“我也是。”
右手的猩红蔓延到指尖,他一点也不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