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碎落地面,碎片四散。
“孽畜!”
…………
皇城外,尚潜令戴着面具骑着马,带着一群人行至突厥军队暂歇的兵营。
那群突厥人正扎在草地上烤肉喝酒,瞧见尚潜令一行人过来了,身形最为魁梧的几个突厥汉起身,扛着砍刀堵在扎营入口处:
“来者何人?”有个会中原语的突厥兵。
尚潜令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又稳了稳,道:
“孤为尚说。”
“尚说?谁啊,不认识。”那几个突厥兵将砍刀直怼尚潜令等人的脖子,“来挑事儿?”
位于尚潜令左右侧的侍卫立即抽出了刀对着突厥兵的脖颈:
“放肆,殿下可是中原太子。”
“且慢且慢,两国刚和好如初,切莫再伤了和气。孤此番前来,是得你们将军相助,特来求兵逼宫的。”说着,尚潜令自衣襟中摸出一张绘图,俨然是皇城布局之图。
尚潜令的侍卫收起了刀,突厥兵见中原人收了刀,他们也就将刀收了起来,
“是哪位将军?”为首的突厥兵半信半疑地接过皇城图,上下端详了一番,问。
尚潜令闻言,从衣袖中掏出前几日余熙自天牢中摸出的那块嵌着羽毛的将军令,郑重道:
“是阿尔斯兰将军。”
突厥兵见到将军令,神情一紧,立刻转身用突厥语高声呼喊。
片刻间,营中士兵纷纷披甲持刀聚集,阵势渐成。
就是这样。尚潜令心想。
只要再让这群突厥兵去围攻皇城,便一定能坐实尚说的逼宫罪名。
却没料到,方才已放下刀刃的突厥兵却又扛起了砍刀。
尚潜令一转身,发现他们已然被这群扛着刀的突厥兵团团围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要去围攻皇城吗?怎的将他们围起来了。
尚潜令望着这群突厥兵不怀好意的眼神,握紧了腰间刀。
……
余熙趁着谢许他们还在搜查小厨房,藏着突厥文书,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尚说的书房。
方才突然又传了圣旨,要东宫的所有下人都聚集在殿门接受搜查。负责书房外打扫的小太监也被支开了,正是她藏文书的好机会。
余熙推开尚说的书房。主人不在,书房的香炉内便也没有烧着那炉苦香。
书房内只剩下淡淡的书香,和一阵清爽的茶味。
余熙快步上前,掀起尚说此前放在书桌上的文纸,就将突厥文书塞在了下面。
忽然发现在肃正的朝政文书下,竟然夹着一张用墨清丽的山水画。
她心生好奇,将其抽了出来。
画着一幅江上行舟,岸堤几棵弱柳。旁用娟丽小字题着:
“杨柳依依。”
余熙攥着这幅画,端详了很久。
只因这幅画,是她所作。
这是她在宁峰手下学画时所作的第一幅画。
她的灭族仇人为何会收着她年少时的稚气未脱的画。
在那行小字旁,被人续写了采薇的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