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燕王府上,燕王派去侍候她的那名小丫鬟,心口之上也纹着这样一只燕子。
荀慕雨,是燕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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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整个东宫又是一片沉寂。
内侍余熙却依旧醒着,她在等人。
不过这次多了个人同着她一起等候。
荀慕雨裹着披风,站在余熙身旁。
“良娣,宫外冷,奴婢一人等着便是,良娣快回宫歇着罢。”
荀慕雨不干:“你等得,我便也等得,何必赶我?”
余熙见她心意坚决,也不再多言,与她一同等在寒风之中。
过了一阵,墙边传来一声低鸣的鸟叫,声音细微却清晰。
余熙与荀慕雨对视一眼,步至墙下,见一块砖头微微松动。
荀慕雨轻车熟路地移开砖块,洞外果然伸进了一只手。
余熙自衣襟中取出前些日子在阿尔斯兰那处拿到的突厥将军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人手中。
那只手领到令牌,便迅疾地隐藏于黑暗之中了。
“殿下如今已将我视为弃子,连封信也不舍得写给我了吗?”荀慕雨瞧着那暗卫远去,于原地暗自神伤。
“良娣已做了太子殿下的良娣。燕王殿下与您少联系自是明智的。”余熙安慰道。
或许是她冷血无义?她满心只有复仇,什么都没有。
尚潜令也不是没有说过爱她,也不是没有不顾性命地要守护她。她的一身武艺,她的报仇机会,乃至她这条命都是尚潜令给的。可余熙却从未对他生出过多么强烈的感激之情。
“太子良娣。”荀慕雨苦笑着,“一个小妾罢了。他甚至从未碰过我。”
余熙默然不语。
“自从我被殿下送入宫,太子虽封我为良娣,却寥寥几面。”荀慕雨仰头去瞧那皎月,“我在这深宫中唯一的价值,便是他作画之时能充当画中之人罢了。”
画中之人?
余熙忆起那日尚说书房中的红衣女儿图。
“殿下对您必然是有情的。”余熙答道。
当然,她言之殿下,自是指的是尚说。
荀慕雨闻言却摇头流泪道:“我也愿信他对我有情,可我自己骗不了自己。自成良娣后,他便再无书信一封。我孤身在这深宫之中,心中多寂寞,多痛苦,旁人焉能知晓。”
“罢了罢了,让你听我说了这许多怨怼之言。只因素日里唯有踏云作伴,难得有人在旁,今夜便多了些唠叨之语,日一时失言,惹你见笑。”
荀慕雨向余熙低头谢罪。
月光洒落宫墙之上,将院落映得分外冷清,映在她们二人脸上,显出几分苍凉。
她与荀慕雨,不过都是无依的孤魂罢了。
余熙心想。
……
燕王府内,尚潜令仔细观摩着手里的突厥将军令。
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好戏,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