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时节里,哪怕日头高晒,也不见得有多暖和。
孟秋在苍白阳光下,发觉主系统离开后,那片半透的光幕紧跟着,顷刻散去,化作点点如火星子一般的碎屑,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正当孟秋还在惊诧主系统的答允,天地间倏地压落凝重威势!如山峰倾颓、江河肆虐,沉沉朝她碾来——
“噗!”
她跌倒在地,一口鲜血被呕出来,从喉间近乎喷涌般,让她连咽回去都做不到。
在这强压之下,她窒息地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也紧缩成一团,整颗心更是如似被狠狠揉捏般剧痛无比,直教她不住颤抖着,浑身瘫软,连手指尖儿都动弹不得。
眼前是光怪陆离的景象,耳边有嘶吼、咒骂、哭嚎声……
一时半刻,正当她误以为小命休矣,这威压却骤然松弛,宛若潮水般逐渐退却。
孟秋蜷伏在地,一边喘气一边呛咳,眼前昏花,光影重叠,肺腑间也尽是铁锈腥气。她捂着犹觉闷痛的心口,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娘子?娘子——”孟阿嬷唤着,“外头有人来请!”
她张口想回话,却嘶哑着讲不出声儿,“咳咳……”
孟阿嬷隐约听着屋里的动静,心下起疑,便要推门进来,“娘子?您怎的了?”
“吱呀”~
门被推开,孟阿嬷乍见她这般凄惨样子,又是咳嗽又是吐血,连话都说不得,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要去喊人。
“你、咳……”孟秋见状,开口拦她,“停下……咳咳,站住!”
她痛得发抖,却不敢教孟阿嬷惊动燕承南。此事若被他晓得,便定然难以罢休了。届时……
拦住孟阿嬷后,孟秋忍着疼,一个字儿一个词儿的往外蹦,哆嗦着欺瞒孟阿嬷,只推辞到旧疾上头。又软硬兼施,压着孟阿嬷,令她千万不许说出此事。
孟阿嬷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您……”
“没事,”她又疼又急,语气加重些许,“死不了。”
这话一出,孟阿嬷哪里还敢再多说,忙不迭的应答着,“好,好,我听娘子的就是。您可不能再乱讲,讲不得的。”
“……嗯。”孟秋松下一口气,“阿嬷,你再去替我和殿下说一声。就说,我昨晚没睡好,正在补觉。”
“诶。”孟阿嬷应罢,又担忧道,“那您这旧疾,可要请个郎中,配副药方子?”
她随口应着,“不用。”
“这……”孟阿嬷要劝,又思及她方才的吩咐,便不敢了。
孟秋在那日被世界所排斥,但出人意料的,几乎在当天,她浑身不适就好了大半。
虽说心有余悸,她细细去想,一分一毫也不后悔便也是预料之中。
主系统没个踪影,她又联系不上,只得暂且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底的小本子里。继而,把陪着燕承南回京归朝一事提上日程。
打从前不久的游街后,他就时常为孟秋买来些小食,甜的、咸的,口味不拘。而孟秋也乐于和他分享,在他忙罢政务后,与他待在一处吃茶闲聊。
临到燕承南离开时,万万名百姓相送,随行十余里,场面极其壮观。更有趣的,是他们所送的乃是那位使臣大人,而非东宫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