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将这些小崽子还回去罢?”
“是啊,教他们各回各家……”
“他娘的……不行!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那你待要如何?大官儿是咱们能招惹的?”
“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都莫慌。”为首的汉子这才发话,“事已至此,还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既是大官儿,自然远比旁人有权势。都城里查的严密,我们亦不好轻举妄动。”
他凝目看向孟秋,“天家的人哪有那般好使唤!那丫头说自个儿是丞相的外甥女固然不错,可这群崽子里定然还有个身份贵重的。”
孟秋心跳乍快,怦怦作响,撞得她浑身发僵。
“就不知……有多贵重了。”他说,“逃是逃不过的,送回去也不成,我等便在此处等着罢。”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大哥,你快仔细说说。”
“等在这儿到底是何意思?”
汉子便道,“怕甚,手里不是还有个金疙瘩么?他们就是为了那崽子来的,岂能让他出事?”
“原来如此……”
“到时他们怕还得听我们的!”
“这就是投鼠忌器啊。”
虽这词儿不好听,可倒也贴切。那汉子听了也没做声。
孟秋这时巴不得他过来一一查探,将燕承南找出来。如今不上不下的悬着,既不多看重也不甚在意的作态,教她慌乱得几近喘不过气。
“叮——”
【请宿主注意维持人设】
偏生她还得在这时作出惊诧的神情,对着燕承南问一声,“难道你……?”
燕承南低着头默认了。
她脸色太难看,燕承南便有些慌,又有些委屈。见她许久都不说话,更不搭理自个儿,燕承南失落半晌,忍不住凑过去与她道歉,“……我并非有意瞒你……”
小伙伴在起初就自报家门,偏他遮遮掩掩。他想,若是他,定也会气恼的。
“……啊?”孟秋回过神,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当即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你,我就是……有点怕。”
他满眼疑惑。
孟秋无有再多说旁的,朝他笑,“好啦,我不怕了,你也别怕。”
“嗯。”她家小郎君应着。
随着风雨如晦,夜色渐深,阴云蔽月。
他们扔了几床破棉被,让这些孩子勉强凑合。
待到身边的小郎君睡熟,孟秋方才轻声喃喃着念叨,“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啊……”
若早一些,她清楚会发生甚,又怎会落入这般境地。若再早一些,哪怕不知今日遭遇,她便缠在燕承南身边,也不至于教他出事。若再次早一些……
罢了,多想无益。
直到禁军寻来,孟秋也不曾睡着。
那时已是卯初三刻。
清早的天边泛着鱼肚白,寒凉湿意携着凉风一并拂来,惹得她浑身轻颤。
孩子们皆被扯起来赶到寺外站着,面对手持兵戎的一众军士,大多都吓得哭哭啼啼,更觉又怕又饿。这般,瑟瑟发抖的孟秋倒也不突兀。
她抬眼看过一圈儿,没瞧见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