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宗阙应了一声,关上大门,将篮球放进了自己的屋里,然后打开车兜,将其中运回来的货一一搬进了存货的房间。
他们是从他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分房睡的,因为家里院子宽敞,屋子也多,没有风扇,夏天自己睡一个屋子更凉快,也就渐渐的分开住了。
货一箱一箱的搬空,相乐擦着头发从后院出来的时候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
“饭做好了。”宗阙洗过了手道。
“你这小子。”相乐呼噜了一下他头顶的头发,对上了少年看过来的平静视线,帮他顺好放下了手,在宗阙绷紧神经之时,直接扣住肩膀将头发揉的更乱,“还敢瞪我,反了天了你。”
“没瞪你。”宗阙顺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相处越久,感情就越好,即使有人怵他,青年却从来不会。
“你这孩子真是从小就不爱笑。”相乐帮他顺好了头发道,“报纸上说这叫什么来着,面瘫。”
宗阙:“……”
傍晚的饭菜做的很丰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鸡蛋和肉丝,因为不仅他在长身体,青年也在长身体,身量拔高也伴随着饭量变大,如果不吃足,睡前还会觉得饿。
白面掺着玉米面蒸出的馒头,两个人直接将三盘菜吃空了。
而饭后院里纳凉,相乐从井水里捞出了冰镇的李子,又启了黄桃罐头,因为试图给宗阙多倒点儿被看了一眼,默默的划分成了均等,坐在通风门庭的躺椅上,用蒲扇驱赶着蚊子。
“阙宝,你初中是想在镇上还是去县城里啊?”相乐打着扇子,看着天上的星辰问道。
镇上也有初中,但每年入学的人都很少,甚至因为地里农活,三天两头请假的更是不少,老师频频劝着,后来也不劝了,好老师都去了县城。
相乐去县城的初中看过,虽然也有青砖教室,但是还有好几栋小楼,里面的孩子特别多,还到处张贴着名人名言,哪里看着都特别好,就是需要寄宿。
镇上有孩子去,只是路修了,说是会通过来的公交车一直没通过来,而那寄宿学校为了避免麻烦,说是两周才放一个大假,中间的小假都是待在学校,也就是说大半个月才能见一次。
“你希望我去哪里?”宗阙问道。
“当然是县城了。”相乐看着身旁的少年,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还没有怎么样,那个还小小的需要被他牵着的小孩儿已经需要外出去求学了。
“好。”宗阙应道。
这个时代初中上高中是很难的,而镇上的教学方向跟县城里几乎完全不同,有些过程必须要走。
脚踩在砂石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相乐看着转道过来的几个人,从躺椅上起身招呼道:“季婶,来买点儿什么?”
“今天不买东西,有事跟你说。”季婶进门,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笑道,“来来来,咱找个地方说话。”
“哦。”相乐有些莫名,招呼道,“行,咱坐里面,阙宝,给倒点儿水。”
“嗯。”宗阙起身应道,走到了炉子旁边提起了茶壶。
该来的总要来。
房间里电灯打开,相乐招呼着两个人坐下道:“季婶,有什么要紧事啊?这么慎重。”
“好事,大好事。”季婶看着坐下的青年,啧了两声对身旁一起来的男人道,“是长的排场是吧。”
“可不是。”
相乐有些疑惑,只听季婶说道:“是这么个事,镇子东头连家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相乐对镇上的人熟悉的很。
“他家姑娘不是在印刷厂上班吗。”季婶笑呵呵道,“你去进货的时候,人姑娘看上你了。”
相乐神色微顿,门帘被从外面掀开了,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宗阙端着水进来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没有给他一个视线就走了出去。
“你看这孩子客气。”季婶端起了水道,“那家里可是有钱的,她叔叔就是印刷厂的厂长,自己也在里面上班,一个月能拿这个数呢,长的也漂亮。”
宗阙放下托盘坐在了椅子上,屋子里的话很清晰,但他没有制止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