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国来的太快,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天下人皆知宁霖两国陈兵,谁又能想到他们的目的是黍国。
“当年驱逐,奉樾还真是牢记于心。”黍王呵呵笑了两声,“终究是本王自作孽。”
“大王,请早下决断!”大臣急道。
“父王!”公子铖同样着急。
“会吾听令,死守芜都,谁若敢后退一步,杀无赦!”黍王坐直,眸中闪着狠意。
若真做了亡国之君,不仅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史书之上更是会有千古骂名。
“是!”将军领命,匆匆而去。
黍国之地多有山地,芜都却处于一片平原之上,十万大军压城,远远看去一片漆黑,唯有姜黄色的军旗招展,其上大书一个“霖”字。
兵围城下,芜都士兵调集,军马四处冲撞,百姓掩门闭户,诚惶诚恐。
“谁又打过来了?”
“听说是霖国,已经围城了。”
“霖国不是与黍国交好吗?”
“据说当年霖王流亡黍国时,大王私下驱逐过,完全不念甥舅的情分。”
“霖国不似宁国,即便攻占也不会屠城。”
“听说若是占了黍国,黍国百姓将与霖国百姓一样,细盐再不会难求。”
“当真?”
芜都中数万士兵划分四方,面对威势赫赫的霖军时,这样的流言不仅传于百姓之中,更是在军中流传。
“霖国售于黍国的盐原本只提高了两成,到了我们手中又提高了三成,照样是吃不上。”
“此次霖国光是军马就有上万匹,我们这里有什么?”
“不是说不会打仗吗?”
“我伯父一家早已随商路迁居霖国了,家中子弟据说都能上的起学堂,哪像我们还得卖命。”
“大王下令,谁人再敢乱传流言,格杀勿论!”举着旗帜跑动的士兵道。
然而即便如此下令,此话虽不在明面上流传,却在私下传播甚广。
芜都被困,士兵不足,就在黍王下令所有男子都要充为兵丁时,此话甚嚣尘上。
霖军大帐之中,沙盘之上划分出了芜都的主要干道。
宗阙立于其前规划着进攻合围的最佳路线,一将军匆匆来报,入帐行礼道:“将军,芜都南侧已就位。”
那条路线最远,山路最陡,需要绕道许久,然一应病害虫毒皆不是困扰,水土不服也无法阻止行军时,士气尤为高涨。
长襄君医术世所罕见,也将他们将士当人看,与将士们同饮同住不说,一路急速攻城,伤亡甚少,无人不拜服。
“好,芜都内如何?”宗阙问道。
“芜都士兵长年驻守此地,少经战乱,士气不足,且城中消息,黍王下令招募所有男子充为兵丁,虽人多,可无武器,百姓已怨声载道。”副将说道,“将军,大局可成。”
“未定之时,不可懈怠。”宗阙说道。
“是!”副将行礼道。
“将军,老臣建议先围而不攻。”杨通在旁说道。
他虽是已有年迈之色,却是身负盔甲也是腰背挺直,全无佝偻之态。
“此事宜尽快解决,一旦宁国收到消息,我等深陷此地,西侧边境恐生战乱。”宗阙说道。
黍国行军路线数年来他与奉樾反复推演,就是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黍国,如今兵围城下,只剩最后一步。
“您的意思是?”杨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