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悦被咽喉处的灼痛惊醒时，左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
全息屏幕弹出的血红色警报框正在她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公会驻地的虚拟沙盘正以每秒三个坐标的速度熄灭。
“韩立劫持了所有玩家脑机接口！”李峰踹开控制室的合金门，半边身子还残留着数据撕裂的蓝光，“他在现实世界打开了备用服务器——”
话音未落，银月的身影突然从李峰胸口的数条裂缝里钻出。
匕首淬着暗紫色的神经毒素，精准刺向李峰咽喉。
“张总要你的脑皮层活跃数据。”银月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混响，“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偷存玩家神经图谱吧？”
曹悦的洞察之眼自动激活，银月周身流转的代码里竟嵌着康宇的龙纹锁链残片。
她抄起王雪遗留的结晶长枪掷向数据裂缝，枪尖却在触碰到李峰的瞬间化作液态金属，顺着他的作战服纹路爬向后颈芯片。
“别碰！”康宇的声音突然从她咽喉处的金光里炸开。
曹悦感觉声带不受控地震动，吐出的竟是龙吟般的声波。
液态金属在空中凝成冰锥，折射出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数百名儿童躺在培养舱里，太阳穴连接着与现在完全相同的生物电极。
银月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数据流里涌出大量黑色絮状物。
曹悦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絮状物分明是康宇消散时残留的金色代码，此刻却被染成了腥臭的墨色。
“机械臂已经刺入主机组！”康宇的警告裹挟着电磁杂音，“韩立在用我的核心代码改写玩家痛觉阈值——”
整个公会大厅的地板突然塌陷成数米深渊。
曹悦拽着李峰急速下坠时，看见无数玩家像提线木偶般悬浮在虚空，他们的太阳穴电极正源源不断向某个暗红坐标输送脑电波。
她的洞察之眼突然灼烧般剧痛，视网膜上炸开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戴着游戏公司工牌的研究员，正在往儿童培养舱里注入紫色晶体。
“张强不是被删除”李峰突然剧烈抽搐，作战服领口窜出银色数据链，“他的意识碎片寄生在韩立的机械臂里！”
康宇残留的金光突然化作锁链缠住曹悦手腕，带着她刺入正在坍塌的服务器核心层。
暗红色代码海里漂浮着上百个破碎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链接着现实世界某处。
曹悦的咽喉钥匙突然发出蜂鸣，某个舱体里的张强备份意识睁开双眼，瞳孔里旋转着与康宇同款的金色龙纹。
“砍断我的数据链！”李峰突然将电磁刀塞进曹悦手中，他的脊椎正在生长出暗紫色的神经突触，“韩立篡改了王雪的基因锁，她现在是个活体病毒——”
银月的幻影再次浮现，这次她的匕首上沾着康宇的金色血液。
曹悦听见自己喉咙里传出双重心跳声，那把青铜钥匙突然具象化成手术刀的形状。
当她划开李峰后颈的数据接口时，爆出的却不是电子元件，而是泡在营养液里的半截人类小脑。
服务器穹顶轰然炸裂，现实世界的警报声与游戏内的数据风暴产生共振。
曹悦握着的青铜钥匙开始融化，那些滴落的金属液在虚空中拼出新手村榕树洞的全息投影。
某个被树根缠绕的培养舱突然亮起绿灯，舱门编号正是康宇的公名id后六位。
“接住！”李峰突然扯断自己正在异变的右臂掷来，断肢在空中分解成金色粒子，“这是张强当年藏在神经图谱里的——”
他的嘶吼被银月刺入胸膛的匕首截断。
曹悦接住的粒子流在她掌心重组时，李峰最后的数据核心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当光芒消散后，曹悦发现掌心里躺着的不是什么武器，而是半枚染血的游戏公司工牌，芯片区刻着的名字令她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母亲车祸身亡前最后供职的项目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