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川坐在3楼阳台上,外面的雨依然在淅沥沥地下着,空气中?带来湿湿潮潮的泥土气息。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栏杆上,有水溅到了他小腿上,凉丝丝的,很舒服,只是有些冷了。
不一会,有人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开口:“容川先生,雨太大了,你?还是往里面坐坐吧!”
海容川回头?看到刘叔手里正拿着一个厚毛毯。他想想自己这个体质,很自觉坐进室内阳台上。刘叔把毛毯盖到他腿上,又说:“容川先生,厨房里熬了甜汤,要不要喝一口?”
“刘叔,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家里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海容川抬起头?问这个向来笑眯眯的五旬老?人。
刘叔在听到他这个问题之?后,给他掖着毯子的手也只停顿了那么一秒钟,之?后就又动作自然起来,“容川先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在,不也同样精彩吗?”
“是吗?是挺精彩的,比我?们家精彩的家庭应该不多了吧!”海容川苦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刘叔:“要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为?什么那瓶香水江泊谦没有送给我??还是说,那瓶香水不是给我?的?”
刘叔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漂亮青年,心里不禁感叹海容川这么多年,不管是病情怎么变化,可这张脸从来都没有怎么变过。
从他第一眼见到海容川时就被他那张脸所?惊艳,当?江泊谦跟他说,这以后会是家里主?人的时候,他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能?跟江泊谦相配、相伴一生的人就应该是这样漂亮到令人失神又聪明有才的青年。
这几年,海容川从来没讲过以前的事情。刘叔知道原因,但是他不能?讲出来,往常海容川也不会纠结着非要求一个答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海容川好像不太一样,甚至冷静得有些过分了,他甚至感到些只有江泊谦才能?带来的压迫感。
刘叔错开目光,站在一旁看着玻璃外的雨幕。南山区的夜灯已经被打开了,到处是橘色的光,看起来很温馨。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这个家。。。。。。会不一样吧!
毕竟,当?时江泊谦为?了做出那瓶香水,跟调香师见了无数次面。最后还把配方收藏起来了,想着如果海容川喜欢,以后可以再给海容川做。
后来,刘叔不止一次见江泊谦坐在书房里看着那瓶香水。尤其是海容川躁期跑出去玩时,江泊谦就会盯着香水发呆。江泊谦也不止一次问他,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现?在家里会不会变得不太一样。
刘叔看着还在等着自己回复的海容川,回神道:“容川先生,你?对先生有多重要,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吗?”海容川不确定地问了句。
刘叔确定地点?头?,“是,这不需要有任何疑惑。”
“那他为?什么要对我?催眠?”海容川不再看刘叔,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烟盒,他把烟夹在手指间之?后才发现?这个烟不是平时那个香橙味的烟了。
刘叔不知道海容川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当?然不敢乱说话。毕竟他们知道当?时的海容川病得多严重,也知道为?了封存海容川那段记忆花费了多少的心力和财力。
而当?年的那些佣人,也全部都被解雇了。知道实情的人,除了江家、海家这些长辈,可能?就他这个外人了吧!事后,江泊谦也严肃地交代过不能?跟海容川讲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只是一种?治疗方式,我?猜是这样的。”刘叔含糊道。
“是吗?那我?为?什么会治疗成今天这样了?”海容川吐了口烟圈,这依然不是市面上平常的烟,苦涩极了隐隐还带着些薄荷味,海容川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刘叔愣了下,他刚准备再继续找理?由。海容川抖了一下烟灰,“刘叔,你?说我?有生之?年还能?变正常吗?”
“可以,容川先生,你?放心,先生一直赞助相关的医学院、实验室,会研发出更适合的药。”刘叔很确定地说。
“刘叔,你?会不会觉得要是江泊谦没有跟我?在一起,会更好?”海容川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
如果说以前香橙味烟是给人营造了一种?美好又梦幻的童话世界的话,那现?在这烟就是撒开残酷现?实的一把刀,让他疼痛着清醒。
这烟,太苦了。
“容川先生,不可能?。”刘叔看着青年冷白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动作,又补充了句,“先生很爱你?,为?了你?他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你?之?外,他不会觉得别人会更好。”
“哦!”海容川继续盯着窗外的夜景,也不再说话了。
刘叔知道自己的的回答没有让海容川满意,可他也没有办法说更多了。这个家里,有太多的禁忌话题,也有太多不能讲的东西。
因为?海容川的情绪太不稳定了,稍微一刺激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海容川是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稍微一有风吹草动,都能?让这个家的另外一大一小痛不欲生。让这个表面看起来安宁的家,重新变得小心翼翼,人心惶惶。
所?以,相较于海容川暂时的不开心,他只能?说这些没什么所?谓的官话。
他们俩的聊天被门口的江泊谦听了个全部,他靠在墙边无力地叹了口气,直挺的脊背也慢慢弯下来。
楼梯上,小女孩乖巧坐着,长头?发散乱地铺在脸前,她胳膊拄着膝盖,双手托着脸。一双大眼睛无措地眨巴着,她能?听到阳台上小爸说的话,她也看到了面前大爸红通通的眼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害怕,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一直努力抓着的,在意的东西,要散了。
***
海容川看着玻璃窗外面飘飘扬扬的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已经从家里出来三个多月,这边是一个没什么人气的旅游村。
这里的冬天很冷,每天下着雪,鹅毛大雪或是细细雪粒。不过,幸好房间里有暖气,不至于真的把人给冻到。
他这次走的时候没有偷偷走,而是很认真地跟江泊谦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