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原本不该活着,活着也只是为了她的嘱托。”
我们想着既然我们马上要离开了,那便朋友做到底,直接问季老板有什么我们可以为他做的,也是为了还他这一年的免费借书的情谊。
最后他答应了,问我们能否晚一日再离开,当夜的午时到书馆帮他做点事情。
如果我们知道帮忙是这个忙,我俩换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平日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哦?这么说他是叫你们来帮忙杀掉他咯?”沈砚猜测道。
“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顾俊文赶忙接着说道,“当我们按时间来到书馆时,书馆的门没有锁上,只是轻轻掩着。
敲门季老板没有应声,我俩想着也许在忙,便自己推门进去了。没有想到的是,看到的是季老板躺在血泊中!
我们赶紧过去扶起他,试探了一下,还有微微的鼻息,掐人中季老板才悠悠醒转过来。
见到我们来到,他很虚弱的笑了,说还好我们守君子之诺来了,否则他这一死也就白死了。我们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打算送他去医馆,可是他拒绝了。”
“他让我去柜台中取出一个盒子来,”李则士回忆当夜的情形,心有余悸的说,“盒子里是红色的丝线,还有,还有一把匕首。”
按照他们的说法,季长青指挥他们两个,用匕首挑开他的手脚,然后将自己的手脚都用丝线绑起来,然后爬上横梁,穿出丝线,再将他吊起来。
只是他们两平日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两个人都拽不动那个丝线,只得绕过书架,利用书架做支撑才将季老板吊起。
在好不容易吊到空中时,季长青已经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他俩心慌意乱,手沾了血也在打滑,好不容易固定住的时候发现季长青并没有被完全吊起来,而是膝盖跪地的高度。
沈砚有些无语,按照现场猜测的祭祀竟然是因为这两人没有完整的完成季长青的要求,导致出现跪姿。但是他们两人的供述一致,这种细节确实符合真实性。
“那你们处理完以后就走了吗?你们走的时候他有没有死亡?”沈砚继续问道。
“我还去还了书,有些书散乱在地上,读书之人,必须爱惜书籍。”李则士有些憨厚的回答道,“至于季老板,通俊文去摸了他的鼻息,说是死了。”
通俊文连连点头,“是真的,我去摸过了确实已经没有鼻息了。我们两个又惊又怕,按照之前他说的收起了多的绳子和匕首便赶紧离开了。”
“那你们两个为何第一次不肯说真话?!”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害怕!季老板都已经死了,也没人能给我们作证他的死是自己要求的!我们怕被认定是杀人凶嫌!”
林素在一旁听完心想,“难怪季长青的魂魄不愿意说自己其实是自杀,这整个布局就是为了让大理寺认为自己是被凶杀的,进而去追查凶手。”
在一番软硬兼施下,李则士与通俊文交待完了所有发生的事情,闻者皆认为匪夷所思,然而越是匪夷所思越不像能够编造出来的,否则他们为何不编造一个更加符合逻辑的故事呢?
沈砚命人将他们带下,以辅助自杀侮辱尸体的理由将他们入狱三个月以儆效尤。
看着出神的林素,沈砚叫了一声,“林娘子?”
“啊,大人有何事?”林素回过神来。
“季长青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比如是谁来找过他?目的是什么?”
林素摇头道,“没有。甚至都没有提过有人敲晕了他。”
“老李的验尸记载中还有提到,季长青手脚割开处其实均有旧伤,他的手脚筋早年就被挑断过,现在只恢复到不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武功几乎是全失的。他现在这么做,难道是特意让我们注意到?”沈砚陷入了思考。
作为曾经的暗卫首领,不止武艺超群,他还拥有聪明的头脑,他所做的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的感觉是他费尽心思布置这么一场死亡现场,目的是要我们顺着他的死查下去,但是他究竟想要我们查到什么呢?是那个打晕他的人吗?”林素分析道。
“又或者是那个人从他这里没有得到星象寻域图,而跟着他我们才有可能找到那张图?”
“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我们得先知道这张星象寻域图,究竟有什么作用。”沈砚深深的看了林素一眼,
“不管是妖蛊之祸的兴起者,还是所有牵扯到前朝乱事的人,似乎都与这张图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