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菜市场溜达了能有一个小时,而这道荷香酥鱼需要的时间就不短,起码要做上五个小时,正好赶午饭。
背鳍发黑的鲤鱼不甘地在菜板上活蹦乱跳几下,洛樱手举刀落,切开去除了鲤鱼的腥腺,一手轻拍,一手微拽,利落地收拾好了这条小鲤鱼。
剁掉鱼鳍,修剪尾鳍,鱼身上均匀地打上一字划刀。
荷香酥鱼,这酥,自然是要用炸的。
油温七成热,鲤鱼入锅油炸瞬间成型,一手舀着锅中热油不断地向上浇淋,滚油锁热,鲤鱼被渐渐地炸熟。
另起一锅炒料添水。调好的清汤以大火烧开锅,鲜嫩的荷叶裹着炸过的鲤鱼放在竹箅子上开蒸。
这道荷香酥鱼算是做好了八成,只等着四五个小时之后蒸透了出锅。
余下的菜倒是不急着做,毕竟这一道鱼要等四五个点,无论是芙蓉鸡片,还是糟煨茭白,到时候做是正好。
“开业你是怎么想的?官方的东西不是白给,也不能一直拖着?”
做完了一道荷香酥鱼歇脚的功夫,安爷爷提起了洛家楼开业的事。
“七大楼那边说是要把自家不成器的小辈送过来,一家一个,从三灶到点心等着让我来考核。”
洛樱如此说着。
安爷爷笑了一声,“这是送咱们家培训来了,一家送来一道礼,在你身上拔个毛。”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送的人倒不至于二把刀,也得是各家稍微拿得出手的,起码给咱家过了这坎儿。”
洛樱摊了摊手回着。
七大家子把自家小辈送过来打工,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帮忙,也没这么深厚的情谊。
现在洛家楼是摆明了缺人,缺厨师的好手。从外边找人,多的是半路出家的,实在没有这七大楼厨艺世家从小学厨知根知底的好。根基扎实,有底子在,也有一技之长,各有千秋。
洛樱收下了这人,就是欠下了人情。
而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把自家小辈送到你家后厨当厨师,洛家楼几大招牌菜的要点,亦或是其他菜系的精髓要义,你是教还是不教?
若是不教,只洛樱她一个人知道,那是敝帚自珍。若是教了,把自家压箱底的秘技给了别人,也不怕超了过去?
七大楼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但只要送来的人手艺过得去,解了洛樱的燃眉之急,她愿意收,也愿意教!
见她如此笃定,安爷爷不再说话。
只是心里难免讶然一声,当年那不及腰高的小丫头片子,如今也显出了当家人的气派,好气魄。
临近中午,洛樱从冰箱里取出了香糟酒,做这道香糟的茭白,重点之一就在这上,香糟酒是要提前准备好的,而冰箱里这早就做好的香糟酒,明显是安爷爷昨天就备好了的。
她鼻尖一嗅,这酒应当是加的上等陈年花雕,古越龙山,估摸着是老爷子十几年没开过的珍藏,酒香逼人。
茭白应刀声一拍,碎成了不规则的散块。
香糟酒混着高汤开锅,下茭白块开煮,烧开后略小火煨上一会儿,再勾芡等锅开,等这二次开锅,茭白便可以直接出锅。
鸡肉以刀背斩碎捶打,剔筋再切细,再加了蛋清胡椒混着安爷爷的陈年古越龙山便成了上好的鸡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