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此类案子应归属于当地官府管辖吧?何时可以直接归属大理寺,甚至还让堂堂大理寺卿亲自出马,你这算是以权谋私吗?陆大人。」
「算。」
「大理寺事务繁杂,并不专管断案,所以向来遵循三不管原则,非穷凶极恶之徒不管,非贪污谋逆不管,非惊世冤案不管。」
陆景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认真看着她:「但大理寺不管,我要管。只要是你的事情,即便陛下要治我的罪我也是要来的。」
寻常人这样说只怕会让沈长宁觉得难以忍受,觉得无非又是一个说得比做的好听的人。
可陆景行不一样。
男人看着她,神色表情都认真无比,并非邀功,更像承诺。
沈长宁心下一热,忍不住挪了挪身体,与他坐得更近了一些。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衣袖遮掩下,手掌也紧紧握着。
「既然你已经审了那铺子里的人了,那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沈长宁侧头看着他,想到之前如意说的那些话,脸上的神色微微冷了下来。
陆景行点点头。
「打晕你的那个掌柜以及其他协助她的伙计都交代了,行王手底下的人会时常联系他们,以那铺子为窝点,替他偶尔搜集长相貌美的外乡女子。」
沈长宁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眼,不敢置信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说那铺子里的人都是帮凶?」
陆景行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阿离,何岳书那等以权仗势的纨絝子弟尚且能眼都不眨地杀死许多的人,更何况是陛下的弟弟。」
「只需许以重金,或是稍加威胁,寻常百姓便几乎没有可能拒绝。」
沈长宁自然懂这个道理,但真被陆景行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还是觉得齿寒。她想到燕行当时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如意说的那些被平白关在府中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只能这样算了吗?」
她看着陆景行,片刻后呐呐道。
那些女子的命运,就只能是那样了吗?
陆景行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肌肤相贴,温热沿着相触的地方一点点泛起,逐渐传递到其他的地方。
「不会,阿离,不会就这样算了。」
四目相对,她看见陆景行眼底蕴着的浅浅冷意。
沈长宁当然相信陆景行说的话,他说不会算了那便是不会算了。
但是……想到燕行的身份,沈长宁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可是他毕竟不是何清平,不会影响你吗?」
陆景行刚要说话,却又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他看着沈长宁此刻的脸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担心我吗?」
话语响起的瞬间,沈长宁手心蓦地一痒。
是陆景行曲起指节,轻轻挠了她一下。
她一怔,随即忍不住反手握住了那在她掌心作乱的手,认真道:「嗯,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