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他了?!」
陆景行笑了笑:「齐将军不必如此,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陆某也并非多管闲事之人。且此次江南一行,还要感谢齐将军容留陆某一个栖身之所,陆某再回复也不愿恩将仇报。」
他说完弯了弯嘴角,仰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下只需要齐将军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可以了。」
齐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后背早在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绝没想到陆景行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现在的齐霍是假的的事情。
万一这人将此事告诉齐澍或者燕文帝,那自己……
齐炀一时间只觉得心底发寒。
于是过了许久,他终于重新坐下,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地位却倒了个个儿。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人很快便落于劣势。
「自然,陆大人请讲。」
齐炀强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陆景行指尖轻轻叩在桌面上,发出闷钝的声响。
「一,陆某伤势未愈,仍需要继续留在齐府养伤,直到陆某的属下带人从京城前来接应。」
「小事一桩,只要陆大人不嫌弃,自然想住多久都行。」
陆景行弯了弯嘴角。
「那便多谢齐将军了。」
「那这第二个问题嘛。」
想到接下来要问的那个问题,陆景行话语滞涩一般地在喉间停留了片刻,而后缓缓道:「今日我的手下看见她上了你的车,不知齐大人可是将人送到了何处?」
……她?
齐炀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陆景行说的是谁。
他看着男人无知觉抿紧的唇,心下突然后知后觉地了然了这场针锋相对的由头——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齐炀觉得荒谬,但又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陆景行,心想这人或许是当真对那满口谎话的女子动了心。
于是便也觉得有点好笑。
「陆大人是想问在下有没有平安将她送到家中?」
陆景行眨了眨眼,没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齐炀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利落地从腰封间扯出那方丝帕,答道:「没有。」
这两个字一出,刚才还处变不惊的人蓦然变了脸色。
「齐炀。」
话语中已经满是森冷寒意。
欣赏了一会后,齐炀才慢悠悠地将那方丝帕扔到他手上,而后坦然道:「我把她送出镇子后她便在中途使手段迷晕了我,然后自行下了车。」
陆景行愣了一下。
他握住那方柔软丝帕,心里也跟着软下去一块。指腹摩挲片刻,而后男人垂下眼眸轻声笑了一下。
「是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