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看见裴匀行脸上无法自抑的笑容。
「是啊,裴郎,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来的这么快。」
下一瞬,少女的话语落入耳中,既惹人厌恶又古怪异常。
这是什么意思?
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句,两人接下来随之展开的对话则更是让沈长宁彻底陷入了愕然的漩涡中。
「我已经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偷偷拓印了我父亲书房中的信件,这是他的笔迹。」
她看见沈长安将一叠纸张递给了裴匀行。
男人收下纸张,抬手轻抚少女的脸颊,柔声道:「辛苦你了,安安,我也已经找到了擅长模仿字迹的人,很快便可以让他仿照字迹,立一份遗嘱。到时候你偷盖上伯父的私印,等到了封棺那日,宣布遗嘱,届时整个沈家便都会是你的。」
听到这里,沈长宁终于明白了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
按照当朝律令,父母死亡,子女可均分家产,可若是死者生前有立遗嘱,那便会尽数按照遗产分配。
这两人分明是想伪造遗嘱,尽数霸占家产。
沈长宁弯了弯唇角,冷笑一声。
「可是裴郎,我只是沈家的一个养女,我哪里来的资格呢?裴郎,我好害怕,害怕会被人揭穿。」
黑暗中少女的声音里逐渐染上哭腔。
男人抬手,心疼地将人搂住。
「不要害怕,安安,她沈长宁克父克母,天煞孤星,本就不得人心。你虽是养女,却处处讨人喜欢,更是沈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到时候你联合族人为你造势,再加上遗嘱作证,谁也不会怀疑你的。」
夜色中安静了片刻,然后沈长安将身体靠住裴匀行,柔声道:「好,我相信裴郎。」
那两人又在黑暗中依偎了片刻,然后沈长宁才看着裴匀行提着灯笼从后门离开。
沈长宁原本也要走,却突然发现沈长安竟仍旧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她心里觉出一点异常。于是便将身体掩藏在廊柱后,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片刻后,透过回廊上挂着的灯笼的昏黄光亮,她看见几抹黑影从假山另一边走了出来。
沈长宁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警觉。
「诸位,父亲书房里的信件我已经偷偷拿出来了,接下来便需要拜托各位在灵堂上帮我造势了。」
夜色中,沈长安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娇嗲,变得轻
柔而冷漠。
「否则按照律令,一切都必须经由沈长宁点头,届时我们什么都会得不到。」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低声应道:「放心,一切交给我们,你只需要找机会将印章偷出来,等到时候呈交遗嘱,一切自然会如我们所愿。」
「但愿如此。」
沈长宁立在黑暗中许久,直到那群人离开才终于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夜色遮掩了身影,谁也不知道她曾悄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