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这些一看便要价不菲的符籙,心中一暖,终究还是收了下来。
远处的言泉还在抱着酒坛说醉话,师兄师弟地乱喊,江念瞧着有趣,便顿在他身侧胡说八道地应,折下一旁的野草凑在言泉鼻下轻挠,惹得对方喷嚏不断。
诸己此刻也冒了出来,顶着一张娃娃脸老气横秋地拿着酒杯望月兴叹,学那文人才子念了两句酸诗才肯喝下一杯。
明月照人,徒增不舍。
宁千岫笑意忽然深了:「未来若是有喜酒,记得喊我。」
锺善耳朵顿时红了,欲盖弥彰地将视线收回:「真是太惯着你了,连你师兄都敢打趣了!」
「是么?」宁千岫挑了下眉,「原来还没互通心意啊?师姐耳力好,或许这会功夫已经听见了。」
江念若有似无地撇来一眼,与锺善的眼神一触即分。
因为一句嘴欠,宁千岫最终被锺善追着围着茅屋跑了三圈才停下。
宁千岫扶着腰摆了摆手,足尖一点便上了屋顶躺下:「锺师兄,我走时别和言师兄说,他舍不得你,便叫他多待些时日吧。」
锺善点了点头,郑重地与宁千岫碰了杯:「一路保重。」
第二日天未亮,宁千岫便悄无声息地离开茅屋,踩在诸己剑上径直朝千昼镇掠去。
不过一炷香时间,宁千岫眼前便出现熟悉的景象。
几月不见,千昼镇较之自己离开时的百废待兴之象已是好上不少,也终于有了人气,薄雾笼罩下,村民们正忙着将谷子铺开晾晒,一派兴兴向荣之景。
宁千岫落在无人街巷处,再出来时已变了番样貌,似是偶然路过拜访的普通修士一般挨家挨户地观察着。
一村妇看见宁千岫的样貌,赶忙擦了擦手走上前来:「这位仙君,您来可是要找谁?」
宁千岫颔首,递给村妇一小袋灵币,那妇人便高兴极了,赶忙热情地将他招呼进家中。
「敢问妇人可知,顾府往何处去?」
妇人闻言一愣,凑近了小声道:「仙君怕是消息不灵通,这顾府……早就没有啦!」
宁千岫恰到好处地做出一点为难的神色来:「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找顾家也是为了一批货,这钱是给了货却没给我,我也实在没法同门中交差……那顾府可还有人在镇上?」
村妇看宁千岫模样年轻,见他神色焦急便起了点同情的心思,叹了口气:「小仙君,不是我不帮你,的确是千昼镇前些日子遭了难,同那顾家公子脱不了干系,如今整个顾府都被别的门派剿灭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宁千岫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虞晚说过的话历历在目,说自己不会离开村子要为了孩子某些营生,可这村妇话里话外分明是不知道虞晚的存在。
一大一小两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眼眸一转,像是别无他法一般又拿出一只钱袋来,一脸诚恳:「那村中可有定期往来的商队,我好去碰碰运气。」
村妇为难地看着宁千岫,犹豫半晌终于咬牙接过了钱袋,将房门关紧,凑在宁千岫耳边小声说道:「有是有,只是自千昼镇出事后便不太来了,只是这两日不知为何,商路好像又通了进来,只是每每都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是某次起夜偶然撞见的。」
宁千岫暗自将此事记下,谢过妇人正欲离去,却被她猛然抓住衣袖:「今日我同你说的话切不可外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若是正经买卖,又何必如此风声鹤唳?
宁千岫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有些着急地走出门,被台阶绊了一下蹲在地上,不着痕迹地在砖瓦缝隙间塞了两张符籙,便转身离去。
他寻着从前的记忆往前走,一边比对着每一座矮屋,一边往识海中瞧了一眼。
这是系统发布的第一项工作,他仍记得当年系统的进度条缺少的那10%,它应当早就料到眼下的境况。
「诸己,这东西可曾亮过?」
诸己眼中暗光一闪,走上前去拍了拍电脑,屏幕有气无力地闪了闪,好歹是重新运转起来,只是熟悉的系统界面仍未显示,桌面上能用的也不过是些最基础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