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透着些许不对劲,他正欲细细梳理,他脑中却忽然一疼,不由闭了下眼,再次睁开后脑中又是空白一片,他再次看向那片下坠的星海。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可惜了。
宁千岫收回视线捏了捏眉心:「大抵是太累了,不知为何最近灵力耗损变多了不少。」
锺善:「说来为何不见你的剑灵?又被你派去做事了?」
手中佩剑又发起烫来,宁千岫正欲开口,却听见塔下有脚步声传来,他同锺善对视一眼后熟练地拎起言泉的领子,手里掏出他怀中的本子往他嘴中一塞,悄无声息又干脆利落地便往塔下跳。
待来人走到塔前,人模狗样的三个人从高塔背后走出,言泉拍了拍身旁的柱子点头:「这塔不错,以后我也在仙宫里修一座。」
仙侍笑了笑,也不多嘴,走上前行礼:「几位仙君,天君在仙殿等着呢。」
宁千岫看了看日头没动:「不是晚宴?」
仙侍脸上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神君,天君请您即丶刻前往。」
宁千岫盯着那模样乏善可陈的仙侍,眼前猛地一花,那顺从的神情陡然狰狞起来,顷刻间脸上的皮便似融化一般落下,空洞的眼眶中陡然留下一行血泪。
「神君,救救我们……」
第36章剑冢一梦(二)
宁千岫瞳孔一缩,长剑一声嗡鸣便架在那仙侍脖颈上,对方被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地跪在地上:「神君息怒!」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锺善手中摺扇一开将剑刃拦下,「对天君仙侍不敬可是要治罪的。」
宁千岫充耳不闻,脸色苍白地捏紧那人的肩膀逼问:「你方才说什么?」
仙侍惊恐地看着他,连连摆手:「神丶神君,我们也只是传话,是天君心意已决,您为难我一个也没用啊!」
言泉把人扶起来,衣袖重叠间往仙侍袖子里塞了只钱袋,友善地笑笑:「你也知道神君刚打完仗回来,难免煞气重,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担待,等神君冷静下来,我们便去赴约。」
仙侍拿了好处,脸上的难色也消了不少,得了仙官的首肯后一眼都不敢多看宁千岫,踩着灵力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宁千岫举起手中长剑,白练映出一双迷惑不解的眼眸。
又来了。
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等回过神来时却对方才发生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此刻颇有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态。
这里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每当他察觉到蛛丝马迹,都会有无形的力量将一切痕迹抹去,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叫他求助无门,更无从下手。
一旁的钟善还在肉疼地絮叨着:「也就你是神君才敢这么与天君叫板,赶紧去天宫吧,回来记得还。」
「别看你的剑了,知道你要同它过一辈子了!」锺善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一拽站在原地当木桩的人,拿着剑鞘亲自给人收了回去。
他看到了一只红色眼睛正在剑中看着自己,锺善甫一靠近便消失不见。
「别。。。。。。」
这一句未完的话裹挟着庞大的灵力钻入宁千岫的身体,他身体一颤,两股力量在体内对撞过后,只剩下半截的警告终于打破层层封锁刻入宁千岫神识深处,无法被抹去。
晚宴有危险。
他看着前方脚步匆匆的好友,张口欲提醒他们,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凡界闯上来,又纵横仙界五百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许是天气热,他此刻忽然不想再忍。
又一名仙侍从道路尽头走来,朝他们行了礼,连话语都没什么变化:「神君,天君唤你们即刻前往赴宴。」
锺善烦躁地敲了敲扇子:「我们一会便到,你告诉天君,就算是绑着也会将神君带过去。。。。。。」
话还没说完,锺善馀光处便见白光闪过,那仙侍连惨叫都没发出来,胸口便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宁千岫曲肘擦剑,剑尖不断有鲜血滴落,下颚处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些许,衬得神情更加骇人:「告诉天君,我定赴约。」
仙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口不断溢出气声,盯着宁千岫嘴角却越裂越开,大喊一声便倒了下去:「恭迎神君!」
这一声一呼百应,无数高呼乍然而起,一声又一声恭迎自街道传至九天之上,明目张胆地告诉宁千岫,这场鸿门宴他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