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位仁兄吐完,宁千岫才伸手将他拉起来:「李大年,是吧?我们在不渡海捞的你。」
李大年抖抖索索地被宁千岫拽着走,半晌才回过神来甩开他的胳膊:「什么不渡海?你到底在说什么?」
宁千岫猛然顿步,脸色阴沉地盯着李大年:「你都不记得了?」
李大年被人盯得一激灵,梗着脖子默默缩了回去:「我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了?」
魏云游听见声响走来,同时被两双眼睛盯着,李大年大气不敢出,还没怎么盘问便抖了个干净:「我只是在参加寒霜门的弟子选拔,同其他修士一同进入幻境历练,晚上找了个树洞睡了一觉,一起来就在这了!几位前辈,真的不是我。。。。。。」
宁千岫步步紧逼:「还未入门,便有这弟子令牌?」
李大年打了个抖索,声音有些发虚:「这选拔其实就走个过场,我本就迈过修真门槛,又有幸与门派长老交好,早就算做门中弟子,自然就丶就有了。」
还真是一点都挑不出错来,宁千岫简直要怒极反笑,所以他们折腾了半天,只救回来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半吊子?
魏云游显然也没料到此种状况,连一开始准备好的词都卡了一下:「这位小友不若先休息片刻,再谈方才之事。」
还未等李大年答应,便有眼尖的村民看清了他的容貌,顿时怒发冲冠地大喝一声:「就是他!」
不过片刻,十几个村民便将李大年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武器已被魏云游尽数收缴,眼下只能捡起海滩上的石块朝他身上丢。
「你竟还有脸回来!我们碧海村上上下下多少人命,我们要你血债血偿!」
「杀了他!」
李大年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额角便被砸出一道血痕,目之所及皆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百姓,分明已身负修为,却连反抗都不曾有便直接蹲下身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宁千岫冷眼旁观片刻,直到有怒上心头的村民开始挥拳往李大年身上揍才伸手抓住村民的手臂,将人群与他隔开:「几位稍安勿躁,这其中有不少误会。」
被止住动作的男人显然很不服气,憋红了一张脸使劲挣扎着:「能有什么误会!这张脸我绝不会记错!」
李大年灰头土脸地躲到魏云游身后,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认识你们!」
眼见场面吵吵嚷嚷一团糟,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渡皱起眉,随手抽出宁千岫身侧的长剑,还未出手,难民们已被她气势所震,不得不偃旗息鼓。
待冷静下来,不少人便看出此人生性怯懦,与那修士的口腹蜜剑大相径庭,一时间议论纷纷,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宁千岫盯着魏云游身后唯唯诺诺和鹌鹑似的李大年心念几转。
他是真的与此事毫无瓜葛,还是演技精湛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有些线索还能说出口,还有一些便只能把话藏在肚子里思考,譬如自己将这两位李大年都见过一遍,可系统中档案上的照片为何仍是模糊不清?
魏云游清了清嗓子开口:「眼下有一件事颇为蹊跷,这位修士与你们的首领都叫李大年,虽说这名字不算罕见,但能让二位碰到一块去,想来也是太过巧合,不知二位中是哪个不愿真名示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首领头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村民:「你们怀疑我?我从小就在这村子里长大,我是不是叫这个名儿你们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躲在三人身后的修士便显得有些没底气,掏出了自己的弟子令牌:「你们也都知道,弟子令牌记录气息与灵力,是无法作假的。。。。。。」
一番对峙下来,村民们自然更相信眼见为实,听到「李大年」苍白的反驳都有些半信半疑。
宁千岫回忆着档案中的细节,忽然伸手拿过「李大年」手中的弟子令牌,几步上前将令牌往半空中一放,原本暗淡的令牌上一抹白光逐渐亮起,像是认主一般自己飞到了首领的腰间。
此等异象村民们虽未见过,但也明白此等宝物只有修士才能使唤,纷纷惊疑不定地后退一步,甚至有疑心重的直接将手中的石子换了个方向对准了自己昔日的兄弟。
首领面容不住抽动,瞪着宁千岫忽然大笑起来:「我知道了!你们与这修士是一伙的!你们陷害我!」